陆府和今村均的总部,同在邕江边。但今村均的总部在上游,靠北;陆府在下游,靠东。
每天早上或傍晚,陆金池往临江的阳台一站,双眼尽收江上的片片帆影,波光鳞鳞,心情就像三月里的花朵,开得无比的舒曼。
这天一早,他正想像往常一样,到阳台上去站站,前院就传来了惊惶的嘈杂声。
怎么啦?
陆金池赶紧走下楼,刚到了客厅,两个打手便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走了入来。
血人是院子外负责放哨的打手阮文和。
陆金池跃到阮文和身前,立马看到阮文和的脸部穿了一个洞。
阮文和哟哟地哀鸣,已经不成话。
陆金池便将目光落在扶阮文和的两人身上。
这两人是一对兄弟。
兄叫邓志远。
弟叫邓志望。
志在远望之意吧。
邓志远神色慌乱地道,“院外的游动哨,都被打死了。只他幸运,中了脸没死。”
陆金池一听,双眼差点没黑。
便强忍住,对两兄弟挥挥手,“扶他回房,帮他包扎。”
“是。”
两兄弟答,扶着阮文和走了出客厅。
望着他们走了出去,陆金池几乎是跌坐到太师椅上的。
大场面他也见过不少。但死人的事发生在他陆府周围,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形同对虎拔须。
可你已经像一只死老虎了。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陆金池不由长叹一声:想不到我也会有今天。
原想投靠了日本人,他们青龙帮就像如虎添翼,风生水起的了。哪知好景不长。钱财虽然搜刮了不少,但有命使么?
一大早,院外就躺了七八条尸,还连一声枪响都没听到。
陆金池岂能不心寒?
而且,这几天里,手下的头目一个接一个被杀,早已将他的左右手砍断。
张学强死在市场。
蒋志义死在妓院。
都是公众的场所,可见对手之强大,杀人如入无人之境。
命,这就是命么?
陆金池悲哀地想。
前些日子,他连发了几个被人追杀的恶梦,马上叫人找来南宁最有名的算命先生刘半仙来解梦。
刘半仙听了他的诉,沉吟了半响,脸色即大变。
“怎么啦,怎么啦?可是凶兆?”陆金池急问。
刘半仙唉了一声,目光望着他,“岂止是凶兆啊。”
“那是什么?能化解么?只要能化解,你只管开个价,多少钱都没问题。”陆金池慌得大许其诺。
摇了摇头,刘半仙方道,“如果能化解,我不收你一分钱都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
“对手太强啦。当中的一个人,命格高绝,远远在你我之上。你想我还能解么?”刘半仙苦笑道。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陆金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刘半仙又长叹了一声,“只能尽我之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