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风不宇和文知博已骑马从石桥上行了过来。
看到南宫品兄妹已是惶恐不安的样子,那魔教护法风不宇“呵呵”一笑,眯着双眼,瞧着南宫品兄妹,说道:“唉!你们两个年轻人,老夫怎么说你们呢?年纪轻轻,就应该是朝气蓬勃,如出山之虎,无所畏惧才是。怎么才听到老夫二人的名头,就已畏惧至此。
武林虽有正邪之分,但只要行事不伤无辜,问心无愧,何必又过分强调正邪呢?老夫二人虽列身圣教,但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论什么人见到我们,都应该神情自若才对。当然恭敬地给老夫施个礼,那定是不能少的。
唉!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品貌出众的年轻人,竟也是如此。难道时下年轻人都应该这样吗?”
说到这里,风不宇仍然笑嘻嘻的脸上,竟然浮上了一丝无奈。
南宫品兄妹听风不宇一说,顿时暗道一声惭愧,他们深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暗自责备不已。他们也想不到出身魔教的风不宇竟能说出这样一番长辈教育子女的话来。
这时,一旁的李笑天见南宫品兄妹被风不宇一阵数说后,面带惭色,低头不语。他心中一想,该是他出面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他“哈哈”大笑两声,面带淡淡的笑意,眼睛盯着风不宇,朗声说道:“不错,风前辈一席话,让晚辈颇受教益。的确,武林正邪之分,太过绝对。实际上,只要我们身在武林。无论出身所谓的正道还是邪道,只要我们做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我们行的就是大义之事。
历来,官场有按出身定贵贱,江湖武林有按出身定正邪。万事都有正反两面,能看到两个方面固然是好的,但要是将正反两方面看成绝对的对立,那就大错特错。就如武林,谁又能分清谁是真正代表‘正’,谁是真正代表‘邪’?实则,我们有一个最为简单的衡量标准,行恶者为邪,行善者为正。只按出身就定正邪,实是武林许多冤仇怨恨难解的根源。”
“咦!”
除了李笑天之外,其余在场四人听完李笑天一席话,都发出惊讶之声。
南宫品兄妹虽然对李笑天的见解博识早已不足为奇,但对他这个对武林一知半解的书生竟能说出一番足以震撼武林的话,仍然倍感惊异。
而风不宇与文知博二人,则是更为惊异。他们想不到刚才他们两人并未在意的小书生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惊人的话来。
众人为李笑天的惊人之语吃惊片刻后,风不宇首先大笑一声,向李笑天说道:“年轻人,有你的。看不出你一个小书生也能看透武林中的真正危机所在。看来,你这个人,老夫是交定了。走!跟老夫到前面的襄城去,我们要好好喝上几杯。哈哈!”
“什么?”
南宫品兄妹齐声叫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不如你们与我们一块去吧。我看你们俩还不错,老夫再花点功夫在你们身上也好,省得你们以后再出现刚才的情形。”
风不宇话声一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我们有缘吧!”
“啊!”
南宫心菲心下一阵好笑,谁愿遇到你们两个不下于“云山双怪”的魔教中有名的怪人,那才怪呢。
南宫品一听风不宇,如此好为人师,心中一时苦笑不得。不过,他们一行三人是要向北赶回南宫世家,又怎能半途回转到襄城呢。
当下,南宫品恭敬地向风不宇行了一礼,说道:“风前辈,晚辈三人还需北上赶回家中。谢谢前辈对笑天的垂爱,等下次有空,你们再一醉方休好吗?”
“小子,你说什么!不行!老夫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小书生这样的人物,怎能轻易放手。”
南宫品见风不宇如此口气,心下也开始有点气恼。不过,他是不想惹这位喜欢倚老卖老的魔教护法。但是,又不能任由他把李笑天带走。
他看了看南宫心菲,见她正瞧着文知博。南宫品见对李笑天一路关心不已的南宫心菲,此刻却盯着文知博不出声。他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他妹妹准在想什么主意。
果然,南宫心菲见南宫品已没了主意,她已把心中的想法来回思考了几遍,觉得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摆脱这两位魔教高手,平安回到南宫世家。
但是,当南宫心菲刚把身子转向风不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的李笑天已经开口说话了。
只见他依然是带着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向文知博说道:“文前辈,我看你们刚才催马疾驰的样子,该有什么要事要办吧。晚辈家在洛阳,反正相见有期,不如你们办好你们的要事,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畅饮一番如何?我想文前辈定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吧。”
“魔门秀士”文知博一听,心下暗赞了一声,想到:“这小子,还真不错,竟从马蹄声中听出了我们有要事待办。他已从那两个身手还不错的少年男女的反应上,猜知我和风老定是圣教中身份极高之人。要办的事竟须两位教中重要人物一齐出动,可见事情定然重要。唉!这个叫笑天的小子还真不错,只可惜他不是武林中人。”
文知博在李笑天对他说完一番话后,沉思片刻,带着傲色的脸上泛上了一丝笑意,向李笑天说道:“这位小兄弟,风老乃是本教护法,本座无权过问风护法之事。我看你还是陪风老到襄城饮酒畅叙一番为好。你放心和我们一块去好了,风老决不会亏待他所赏识的人。”
文知博此番话也是避重就轻,他不提真有要事待办,而是从他无法干涉护法之事和风不宇的为人上出言。
南宫品一听文知博也是与风不宇一个腔调,心中更是恼怒异常。他想,凭他堂堂南宫世家少主,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他们说话,也只不过是惧于他们的名头,现在,当着他的面,他们执意要带李笑天去襄城,在这洛阳府的地面上,他南宫世家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儿,他当下“嘿嘿”笑了两声,分别向南宫心菲和李笑天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文前辈有此一说,那就好办了。看来两位前辈也像无要事,不如就随晚辈三人回洛阳,让晚辈以尽地主之谊如何?我想总比在襄城的一个酒肆好吧。”
说到这儿,他已转身向树阴下的他们的坐骑走去。刚走几步,他又头也不回地低声喝道:“小妹,笑天,还不过来牵马,我们还要给两位前辈带路。”
“呦!好小子,想拿话把老夫二人绊住。嘻嘻!小子你算算看,襄城和洛阳到这里,哪个近?还有你们说外地探亲而回,想来也不在乎多个一日两日回家吧。而老夫确有要事,还要硬是挤出时间来陪你们一番,你们不懂尊老敬贤吗?老夫与这位笑天小书生一见投缘,要他与老夫到襄城饮上几杯,可说更是忙里偷闲,你们也不给老夫这点面子吗?何况,你们这对兄妹,还需要老夫给你们多讲点做人的道理,以免……”
“别说了!二位还是赶紧办你们的要事去吧。在下三人不想在此耽搁下去了,小妹,笑天!我们走!”南宫品对他们称呼已变。
“站住!小子,老夫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不开窍!以老夫的身份与你们说这么多话,已算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你想,一般人,老夫还看不上眼呢?……”
南宫品见风不宇絮叨个不停,忙向南宫心菲和李笑天使了个眼色,说道:“二位都是武林中极负盛名之人,想来不会为难我们这些晚辈吧。今天我们必须赶路,下次再领受二位的教益吧。咱们走!”
说着,人已纵身到马侧,伸手将三匹马的缰绳解开,递给已走来的李笑天和南宫心菲。
也不知真的是被南宫品那最后一句话扣住了,还是另有打算。李笑天三人就见风不宇和文知博二人将坐骑向路边一侧,让出了足够的路面,像真的让他们三人离去。
李笑天三人上得马来,看了风不宇和文知博一眼,就催马向石桥上行去。
“嗒!嗒!”三匹马踏着青石铺就的桥面,向石桥的北端行去。
十多丈距离,瞬间即至。这时,李笑天三人已过了石桥,正欲加快马速,向前奔驰。正在此时,突然一阵尖细沉闷的声音钻入他们三人的耳内。
他们顿时感到他们的头震了一下后,双眼闪冒金花,视线有点模糊。所幸那声音只传来片刻就消失了,他们也马上清醒过来。不过,这已让南宫品心中一阵骇然。
“天魔吟!”
南宫品在心里惊叫一声。他想到了他爷爷南宫靖曾对他说过的魔教武功。
原来,这“天魔吟”乃是魔教九大镇教秘技之一。据说,修习“天魔吟”的人,必须具备一身精纯的内力,而且不能再修习其他魔教武功。否则,“天魔吟”的威力最多只能发挥二成,并且也不利于其他武功的精修。
此外,修习“天魔吟”的人必须是经过严格挑选,数次考验合格后,才具备学习此项武功资格。凡是资质和心性考验不合格者,也就丧失了学习机会。而且,学此功最好有已修成这项武功的人在一旁指导,“天魔吟”才可能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