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口上,脑浆一点点流下去,糊在了肋骨的缝隙上,有些顺着切开的气管,灌进了只有一半的肺里,掺杂了些血迹,一点点朝下流淌,腹腔里剩了一点点的肝脏,肠子都被切得剩了一半,七零八落的,逛荡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掉出来。
洛朗拿出水晶球,上面显现出了姑娘之前的生活,她从小镇出来,没什么文化,在亲戚的手工宣纸厂里,她负责切纸。
白天干活,还只干这么一点活,亲戚付给她糊口都不够的一点薪水,自然是有些多了的。
所以,她的晚上从来都没有睡觉的时候,或者说,她晚上一直在睡觉。
和不同的人,而已。
当全城的人都在撤离的时候,她自然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个,而绝望也轻而易举的占领了她。
两刀下去,她还是切出了一个完美的直角,连带着,切断了肚子里的,小小的生命。
亲戚不认,也不敢认。
洛朗揉了揉脑袋,抬起手,刚刚走出去没多远的女孩,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她用剩下的半张脸,流下了一滴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挤出了一个,只有一半的微笑。
“感谢?不必了,你长得,碍我的眼。”
洛朗有些疲倦的,从他蜷缩着的椅子走了下来,爬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睡意袭来之前,他拿出了尸玉,“公主大人,要是能控制的话,控制一下你的手下,人够用就行,神赐的永生,可不是这样,别想着到时候,我会修正你们的错误。”
他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压在自己身上的公主,还有屋子外面的尸阵。
这让他更加不爽了。
这种不爽,在木木失踪的时候,达到了顶点,而怒火,则理所当然的,掩盖了木木做过的事情。
他在笼子里,看上去有些焦躁的舔着爪子,其实一刻不停的,在画着什么,以至于,当洛朗的尸玉,落在小护士的手里的时候,上面还沾了一些猫毛。
她指挥着各路丧尸,到地宫里,去协助将要面对雇佣兵们的邦妮一行。
可惜,这个时候的他们,都没听到,公主死后,地宫里传来的,绝望的叹息。
在盛爻他们离开神殿之后,那尊没有面容的神像,始终直直地,看向了与他眼睛平齐的甬道。
对于这一切,最有感触的,其实就是正在狂奔的老二和杜磊。
本来早上一番折腾,他们近乎南辕北辙,这会好不容易走近了地宫,身后突然又围上了一批的丧尸。
不得已,他们只好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那些丧尸,居然是朝着地宫的方向前进的!教授他们还在下面呢!”
不断地有新的丧尸朝着地宫前进,他们甚至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老二甚至想在路边,种上两棵向日葵,然后再撒上一批豌豆了。
他们忍住了巨大的恶心和恐惧,悄悄坠在队伍后面,不敢跟的太近,他们跟前面的队伍,始终保持了一段距离。
然而,丧尸大军,在地宫外面一段距离,居然停了下来。
他们中的一些,身体开始腐烂,长长的菌丝从皮肤下破土而出,地上的草木也都伸长了,狠狠地和他们开始纠缠。
刚刚“死亡”的一切,突然都开始,“复活”了,就像那些丧尸一样,细菌,植物,动物们,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