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又一天。晚春的阳光明媚温暖,海面上吹拂的海风柔和舒适。
航线的上空,海鸟盘旋着,一幅闲适舒心的景象。
在永远不会平静的海面之上,航船的船舱正在不规律地摆动着。倘若是第一次出海的人,一定无法适应这种不稳定的感觉,可一旦习惯了这种感觉,也别有一番趣味。
能够产生这种想法的,要么是文人骚客,要么便是闲得发霉的无聊之人。而此时的艾尔弗雷德,显然两者兼备,所以他此时只感觉格外的无聊。
但距离兰开赛城的港口还剩两天的航程,为了找点事情做,他便又拿起了从王宫书库中带出来的《王室议会编年史》,百无聊赖地从头翻阅。
这本书他已经读过不下于十遍了,当他拿起那本书的时候,艾尔弗雷德便几乎可以完整地背下书中的内容了——
可他还是需要再翻一遍:王室议会发生了巨大的政局变动,他又归国不久,虽然自己取得了一些信息,但还是要根据历史经验,以判断自己的兄弟与贵族遗老们,可能会采取的下一步动作。
艾尔弗雷德已经远离了本土的政局,可他本人却不能够放松下来,因为他的原则一向是:只有掌握了全局的变化,才能尽最大的可能排除计划中的变数。
对艾尔弗雷德而言,这场王国政坛最为关注的、正在进行中的权力变动,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艾伦取得最终的胜利。
可艾尔弗雷德同样很清楚,遗老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的根系在保留地中错综复杂;而艾伦的行动虽然风风火火,可他的根基依旧不深。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两方相互妥协。
艾伦只争取到了贵族中少壮派的拥护、以及军队中多数中下层军官的支持,可他们并没有夺取对于财富的掌控权。艾伦若想取得最终的胜利,就必须不断巩固自己这一派的势力、并向外挖掘保守派的根基,等到数年后,再暴起发难。
艾尔弗雷德坐在船舱的窗边,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手上翻阅书页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一边发表着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感慨,看着书上的内容,又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但说实话,此时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后,艾尔弗雷德很快便又觉得无聊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看着书上的内容,眼皮有些发沉。
但无聊的只是艾尔弗雷德,阿诺德可是一点都不无聊的。此时的他,正在与王国的律法典籍搏斗着,奋力地啃着书。
就在艾尔弗雷德又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就要睡着了的时候,阿诺德终于一脸纠结地拿着笔记走了过来,上面记录着克莱尔对他的指导。
看着走近的近侍兼友人,艾尔弗雷德才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甚明白吗?”
“克莱尔阁下曾指点过我一句话,但我始终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阿诺德点头,把自己的笔记递到了青年面前,“他曾告诉过我:‘王国律法,是允许一定程度上的投机行为的。’请问,这种暧昧的说法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定程度的界限,又在哪里呢?”
“嚯,叔叔他是这么说的?那他可是真的没有把你当作外人了啊。”艾尔弗雷德只是扫了一眼笔记,便又把它还给了阿诺德。
青年摩挲着下巴:“克莱尔叔叔的那句话,你要应用到具体的工作中。但在之后的公务考试中,你就不要写这样的话了,毕竟律法中也没有这样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