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还是那么的毒辣,让人感觉炎热的夏天似乎依旧盘旋在这片土地上。
只是清晨与夜间的冷风已然在昭告世人:酷暑即将过去,初秋的脚步距离人们很近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果月,距离年末也不过四个多月的光景了。
在少数兰斯公国精锐骑兵的护卫下,铭刻着白蔷薇纹章的马车来到了基尔肯尼的北方,这处并不是很不知名的、兰斯公国与埃德温伯国之间的边界——现在是公国与达西亚王国的边界了。
一条仅能没过小腿的、不知名溪流分隔南北,形成了两国天然的疆界。
溪水的北岸,一辆前方铭刻着天鹰纹章的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的前方坐着两名达西亚士兵负责驱车,后方也有两名士兵来回巡逻,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守备力量。
伊丽莎白将脑袋探出窗外,却发现侧面的车门上还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纹章——那是一个异常繁复精美的纹章,以盛放的玫瑰为底,直剑与长矛交错于其上。
一名达西亚士兵越过了溪流,在与骑兵们仔细地将彼此的身份核对无误后,驾车的仆役便将伊丽莎白的行李从车后取出,一点一点地搬到对面的马车后箱中。
话虽如此,伊丽莎白只带了三箱并不算大的行李。除了少数临时换洗的衣物外,她此行更多携带的是自己的法术书籍、以及在正规施术时所需要用到的施术介质。
坐在她对面的侍女也把轮椅摆放在车外,搀扶着她上了轮椅。
摆摆手示意了一下侍女,伊丽莎白便为自己施放了一个轻盈法术,自己先行来到了对岸。
达西亚人显然知道这次行动的性质,马车的几扇车窗都用黑色的帷幕遮住了。
伊丽莎白不知道坐在里面的人究竟是谁,只能察觉到车厢中坐着一个人。
在一位士兵的搀扶下,伊丽莎白离开了轮椅,尚能活动的右脚微微发力,登上了马车。
但侍女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做这些呢?她连忙来到对方的身边,手脚利落地拆卸了轮椅。
“轮椅就不必搬上来了,王国不会给你们的小姐什么优待,但一个轮椅还是给得起的。”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让伊丽莎白的动作也不由得顿了一下。
听上去,那名女性的年龄并不大,甚至只比她大不了几岁!
刚一上车,伊丽莎白就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那是一位银发的年轻女子,少女从未见过如此秀美的女性;但更加吸引伊丽莎白目光的,还是她散发出的一种莫名的超然气质。
女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撩起遮挡车窗的帷幕,向外看了一眼,碧绿的双眸睨了伊丽莎白一眼,便随意地敲了敲车厢的墙壁,对驾车的士兵说了一声:“走吧。”
马车缓缓地驶向了主干道,女子只是在一份文件上书写着什么,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名女子的身上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让伊丽莎白都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只是端正地坐在那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等着对方忙完手头的工作——
对方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但她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却是那么的肃然,仿佛浸染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