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酒楼并无多少房客,除了外面清脆的雨声之外,整个酒楼静悄悄的。
苏玉诺托着香腮,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眼神已然有些迷蒙。
天驹结束了自己的练功,站起身来,行至门外。
他的房间就在苏玉诺对面,走到门外便看到苏玉诺静静地坐在窗户前,不知在想什么。
想了想,天驹来到她身边,轻轻问道:“玉诺,在想什么呢?”
苏玉诺被天驹的声音惊醒,转过头来,见是天驹,遂低声道:“原来是天公子。”
“在想什么?这么晚还未休息。”天驹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眼见这可人儿似是满腹心事,就忍不住要?住要关心一下。
“没什么,只是看着这雨,突然有点感慨。”苏玉诺眼神有些迷离,“记得五年前,我十岁,那时候的父亲母亲在我眼里是那么的温和和慈祥,那时的我感觉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后悔吗?现在还来得及。”天驹刚刚说完,忍不住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果然,苏玉诺闻言,眼神不由透出一抹幽怨:“天公子这番话是嫌弃玉诺吗?”
天驹心头苦笑,知道这个毅然和家里断绝关系,义无反顾地跟随自己的可人儿,此刻的内心定是心绪百转。
刚刚他那句话显然触动了苏玉诺那变得极其脆弱的神经,看着苏玉诺一脸悠悠的神情,天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怜惜,轻叹了一声,不自觉伸手抚抚她的头发,却没说话。
苏玉诺感受着天驹在轻轻抚弄自己的头发,出奇的柔顺,没有做声,心中却感到了天驹对自己由衷的怜惜,顿时一阵温暖,
就像一个离家的小妹妹突然遇到了亲人一般,心房中一阵柔软,一阵亲切。突然间似乎感觉到,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子,此刻居然好像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这种感觉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了,很是奇异。
不由将纤细的身躯向着天驹的身体靠了靠,感到天驹身体的温暖,突然感觉窗外的漫天风雨与自己再没有了半点关系。
良久,天驹揉了揉苏玉诺的一头秀发,道:“好好休息一会,我出去一下。”
“天公子,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出去?”苏玉诺有些不解,关心的道。
“不会有事的。”天驹淡淡的笑着,推开门,修长的身形便消失在苏玉诺面前……
身后的苏玉诺满脸的担心,她能感觉到,天驹此刻的心中,似是有着诸多的情绪……
天驹快步从离开酒楼,漫步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已因瓢泼大雨的突然降临而完全不见了,两边的店铺早已关门打烊。
四周的寂静与天地间的大雨似乎融成了一片,天驹孤身漫步在雨中,看着雨点形成从天到地的巨大幕布,再啪啪的打在身上,天驹由衷的从心底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单。
纵然自己有莫大机缘重生到这异世,即使获得了神秘莫测的慈悲圣剑,更有机会修炼神秘的万法归宗,又能如何?
自己始终是天地之间的沧海一粟,渺小、孤单、寂寞……
光是一个小小的天岩城,便有那么多人对他肆意的侮辱嘲笑,而就在这小镇后方不远处,哪里更是有着嘲笑了他十几年的人生活在那。
一想到明天之后,他便要再次面对那些看着令人作呕的嘴脸,天驹心中免不了一阵烦躁。
大雨愈显浓稠,地面上水花四溅,雨雾朦胧而起,整个天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真实,朦朦胧胧,连身周的正在瓢泼的大雨似乎也突然没有了声音……天驹突然感觉到身周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整个茫茫天地之间,只得自己一人漫步在漫天风雨中……
天驹突然感觉到自己就仿佛是一只幽灵,或者根本就是在梦游,脚步重重的踩在雨水里,踩出的声音,却似乎距离自己无比的遥远,这种无根的浮萍的感觉,让天驹不由的感到了自己的脆弱和无力。
前方突然一暗,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一家小酒馆中。雨幕中,酒馆里面传来一阵阵酒香。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消愁唯有酒!天驹犹豫了一下,便举步走了进去。
此时酒馆里人极少,只得四五张桌子,却全都是空着,如此大雨天,又是深夜,酒馆的生意自然萧条,更何况是如此偏僻的小镇,惟角落里的角落处,另有一人也戴着遮住脸面的斗笠,默默的坐着,默默地自斟自饮。既象是在自得其乐,却又更象是孤独寂寞。
天驹随意要了两个小菜,一坛酒,便也默不作声的坐在角落里,独据一桌,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一壶酒,一个人。
天驹旁若无人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虽似无声无息,却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叹息,所有的孤单,都用一杯杯的酒灌了下去。随着那滚烫的酒水,落进了肚子里面。
小店的酒水自然并不出色,甚至有些清淡如水,对喝惯了前世各种美酒的天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入口!但天驹此刻心中却并没有觉得酒好不好,实际上,现在就是给他瑶池仙酿,他也是喝不出多少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