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固然很美,但女子的心情却不能随花海而美。
她的心情是多变的。
赵一痕怔怔地看着陈媛媛的远去,一时搞不清状况,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了?
他没有追上去,因为陈媛媛的前方是江小白和茅羽曦。
忽然他转身走向了身后,那棵大树,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上,树干就有三人合抱起来那么粗,树龄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了吧。
树上光秃秃的,但也有新出的嫩芽长出,除夕了,气温也开始回暖了。
杨婉儿就躲在这棵树下,也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过来,她的心里比陈媛媛还要复杂,毕竟她做了错事,而且还很无耻,是个人都想把她押送大牢,再游街示众,丢尽颜面之后再放了她,让她成为人人唾弃的贱妇!
她很慌乱,她想向赵一痕认错,向他求情,请求他网开一面!但当他慢慢接近自己时,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即使求了,还有意义吗?
在他看来,自己就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惜使用卑劣手段的贱人!
她也想走,可她的腿却挪不开半步。
因为她知道,她不能走,若是走了,那她就会永远得不到原谅,而自己,也会带着这份愧疚,过一生。
赵一痕站在树下,冷冷道:“出来吧!”
不知是内心太过脆弱,还是愧疚之心太重,导致一听到赵一痕的话,便乖乖从树后走了出来,而后跪了下来。
重重地跪在地上,没有说任何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跪在地上,无疑是她表达愧意的最好方式。
赵一痕也没有说话,他的手已经扣在了腰间的寒水刀上。
拔刀,回鞘只需要眨眼的功夫。
他没有做,他心理也很复杂。
一来,杨婉儿伤害了陈媛媛,他很想杀了她,二来,陈媛媛不想让他杀人,所以他很难办。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风吹过花海,抚过赵一痕的两鬓,割过杨婉儿的脸颊,空留一阵花香。
他们不是僵持,却胜似僵持。
陈媛媛果然是到了茅羽曦他们身边,她没有别的去处,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能让她心里有一丝慰藉的地方,便江小白和茅羽曦了。
虽然他俩与自己并不相熟,但总是有可靠之处,至少当下是可靠的,或者说,有些安全感。
茅羽曦最是古灵精怪,见到陈媛媛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调笑道:“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吵架?不,这算不得吵架,只能算是意见不合,或者是自己心理很乱,想静一静。
陈媛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没事!”
这种脸色,鬼都知道有事!
茅羽曦道:“那赵一痕人呢?”
人?当然在后面。
陈媛媛向后看去,竟然没来,还不见人影了!
这个死人,都不知道哄人家!
五味杂陈中,陈媛媛先前的纠结全被掩埋,取而代之的则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心里还有没有我了?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赵一痕肯定是不会懂的,就连陈媛媛自己都未必能懂。
随着陈媛媛的目光,茅羽曦最先看到那棵树下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