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中,秦穆之替萧雪政挡了八杯酒了,白的。
长期训练有素,体格超常的男人,脸上毫无反应,难得一笑,不说话时,众人眼里,面相严肃,是那种正正铿铿的严肃。
再形容得具体点,请对照阅兵式里那些正步踏脚如铁蹄的年轻官兵们旎。
这还是个特种队的头头鞅。
在场宴会两百桌,三分之一是A市或者北上靠近京都的圈子里的名流权贵,识得将军世家的这位秦家四爷,与他对酒,多半会被他平静威严的神情挡得不敢躲开玩笑纠缠。
萧雪政回头瞧一眼,乐得轻松。
北面是卓亿美国总部来的一众董事和合作商们。
萧雪政修长指节捏着酒杯,另一手臂牢牢圈住五个月大肚子的小新娘,回头蹙眉道:“穆之你去歇会,这几桌你不熟。”
秦穆之点头。
简子俊嚷嚷:“我也要歇会,那几桌本宝也不熟,五哥!”
得来嫌弃地应允一眼。
秦穆之扫了眼觥筹交错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锐利视线看似随意,却哪个角落都没放过。
男人抬起手指摁了下太阳**,手型修长,根根扎实有力,肤色透着无比健康刚毅的小麦色泽,指腹和虎口,厚实的一层显示出真正男人味的薄茧。
在兄弟几个均是美型白皙的长手里,秦穆之的这双手,很容易辨认,典型的举枪作战的粗犷男人手。
紧皱眉头,扯了下衬衫领口的黑色领结,不能摘下,秦穆之放下高脚杯,侧眸随意一瞥:“休息室在哪?”
举着托盘的女侍应生目光从高脚杯壁上男人的长指离开,头顶低沉浑厚的男音引得她抬头,撞进两道严肃古井的目光里,瞧那刚正深邃的男人脸孔,小脸上一阵地微红局促,“……先生,那,那边。”
“谢谢。”
咚咚,像是大提琴最低的音,这男人高,出声低沉,每个字都很有力。
看他一身黑色西装的挺拔背影,肩膀宽厚,西装外套遮不住的男人臋部和腿部线条,流畅中透出一股子沉力,跟一般的清瘦型男人又不一样。
好像是军人呢。
女侍应生看得花痴,忍不住开小差拿出手机,***一张。
那人走路,西装衣摆在带起的风里鼓起一阵气旋,昂首大步,背影特别直,帅死了b——d!
……**……
秦穆之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提了下西裤的膝盖坐下,这时没人,男人健硕的身躯完全沉进沙发,两条长腿搁在茶几上,抬手看了眼腕表。
下午两点。
简子俊递过来一杯水,“四哥,喝点解酒药。”
他觉得身躯有些沉,但脑路清醒,抿唇摇头。
“嘁,练家子体质就是不一样啊!八杯纯度那么高,你丫走路都不带晃的。”简子俊骂咧咧,自己喝了。
秦穆之闭目养神,算着时间,楚秦把直升机停在中转站,他早晨下机时交代的是,下午四点就走。
中午接到家里的电话,他用的卫星手机,号码保密的,是打给雪政,老头子知道雪政的婚礼他必定要回,到了A市家门都不进一趟,说不过去。
秦穆之烦。
早晨在别墅看见席城,心中就道,恐怕不好。
中间宴会厅里正面遇上席城。
那个男人笑笑的眼神过来,琥珀色的瞳孔看着浅,有了点笑意时风华绝代。
似极那小辣椒,也是神气般般的混血漂亮眸子。
秦穆之知道席城有话说,停下来。
两人碰杯,席城旁边那清瘦的女人不在,他抽着烟惯然地眯起左眼,“秦四爷,去年一战,一年不见了。”
“席先生,好久不见。”
“家中小妹,找秦四爷你找的辛苦。”
秦穆之眉头一紧,眸色沉了几分,盯着对面男人,措辞极为简单,“今天不适合。”
席城挑眉,伸手拍过来,笑笑
:“四爷放松,我并无他意,顺口一提。子琳的事我不管,不过最近三个月她很忙,四爷最近应该难得清闲自在一阵吧?哈哈,我这个妹妹是个小辣椒,风风火火有她自己的一套主意,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
秦穆之将信将疑,不过从七月到现在,他在瑞士呆的确实清净。
那女魔头接任务去了?
心中略松。
秦穆之这会儿眯眼抽烟,思索一阵,给楚秦去了电话,推迟时间。
又借简子俊的手机往家里打了一个,年迈的奶奶接的电话,老佛爷骂了半天,最后哭了。
控诉,肉都戒了半年,不吃了:“我听医生的话了控制胆固醇血脂水平,留着命等着你个兔崽子回来,我这过的委屈日子!”
秦穆之:……是,奶奶,我错了,回,一定回一趟。
这躲来躲去的游戏玩一阵还好,一年了,他都腻了。
刚开始看那小辣椒在瑞士盲找吃瘪,气极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心里真是爽,这女人太拧,就得这么治治,估计是平时无往不胜惯了,一股子女魔头的锐气,让他好一顿挫!
后来吧,秦穆之心有点痒痒了,每次都在她快要抓过来的时候躲得无影无踪,这总见不着面儿也没意思啊。
时不时的,睡中醒来,尤其是早晨,身上总荡过那岛上一回的余味。
三十四岁,他碰上一个水泥做的女人了,长得还俏,又神气又顽强,藤条儿似的拧巴着折不断。
越是这样他越想给收拾上一顿,男人骨子里的征战欲。
……**……
三点来钟,雪政过来告辞。
秦穆之休息的差不多,精神比简子俊纪遇南,好不知多少倍。
“交给我们,你和弟妹先回去。”他言简意赅。
楼上不请自来的宾客散的快,楼下还有部分达官显贵们在饭后交流,喝酒的。
三兄弟下来,和大堂经理商量,安排车队这些。
秦穆之去处理北边的宾客,回来大堂正中,一圈人围着,遇南那小子晕了,简子俊手里抱着个婴儿。
他皱眉,摘下领结,上前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
宴会厅北边侧门的长廊里,围作对的女侍应生们倏地感觉到一阵煞冷疾风。
几个女孩一顿,等回头时,吓了一跳。
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个头比她们高出许多,一米七绝对有,带着黑色鸭舌帽,劲黑的长发垂下来挡在身前,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但下巴尖尖的,轮廓比一般女人深邃,线条流畅,可见是个很美的女人,肤色也和普通女人不一样,是那种透着润光的蜜色,很性/感,也很少见。
她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裤,包裹着纤细却很有质感的身形,停在那里,两条很长的腿,很有韧劲地垂在地面。
气势,尤其的冷冽逼人。
几个女孩不敢说话。
女人也没动,鸭舌冒烟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洞穿静静地扫视四周。
空气发干,几人吞口水。
这时,她开口了,唇是肉橘色,也是蜜蜜的,下唇稍厚,随着说话的口型一阖一动,那样子也很别致。
但口音很生硬,嗓音清脆中带着一股子中气:“手机上的人,他在哪里?”
侍应生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手中举着的手机里,那个帅帅高个子男人的背影。
女孩抬头,对上两道琥珀色逼人的瞳孔,吓得口吃:“他、他是婚礼的伴郎,刚刚我端酒出去还在、大厅……”
话没说完,身侧一股风漩过!
女孩们偏头,那黑色的高俏身影,嗖得竟不见了。
……**……
宴会大厅吵吵嚷嚷,进进出出都是人。
秦穆之紧锁眉头,逮着简子俊问得认真,总算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他扭头,个子高,在人群里对着一侧喝道:“你们几个带我去监控室,”又回头对简子俊说:“这里交给你,等遇南醒来。”
简子俊关键时刻还是很听话的,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