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的“姐妹”,包括围绕在她们各自身周的力量,便再次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
至于剩余四位“姐妹”中为何只有三位团结在了一起,另还有一位“孤悬在外”,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那位“姐妹”以及围绕在她周围的势力,就是离恨教反向渗透进明心阁的明证。
最初两位“姐妹”被秘法咒杀而死,导致明心阁局面立刻崩坏,瞬间进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陷入激烈的内斗之中,这全都是出自这些人的手笔。
而在这三家因为共同外敌的存在,迅速罢手言和,重新团结在一起之后,明心阁那本来激烈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内斗,也迅速降温。
明心阁也自此分裂成了两块,一块便是由三位“姐妹”以及围绕在她们周围的力量组成的原明心阁派,另一块则是亲离恨教的那一派。
在这里,隐藏着一个非常有趣的真相。
若单论双方实力,当然是由三“姐妹”组成的原明心阁一方势力最强,全面占优,对另一方形成了全面碾压之势。
可若真到了双方生死相向,各自短时间内能够调动的力量,情况便又完全颠倒了过来。
有整个离恨教在背后撑腰的这一方,绝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另一方碾压成为齑粉。
可以说,若离恨教真的以覆灭明心阁,亦或者掌控明心阁为目的,局面根本不会演变到这一步。
无论是抱着哪种目的,离恨教都能赶在其他势力回味过来之前,以犁庭扫穴之势迅速厘清驭灵域明心阁的局面。
之所以演变到如今这种局面,却是因为离恨教的一个“恶习”。
他们之所以在离恨教上下最敏感的时候,如同小孩玩炮仗一般将明心阁的局面彻底点破。
根本目的,却既不是要覆灭明心阁,也不是为了彻底掌握明心阁,而是要明心阁激烈内斗之后的副产物——那浓烈到宛如实质的恨意。
……
在将海量繁杂信息彻底厘清之后,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孟周”从洞府中出来,找到孙用贤:
“咱们继续吧。”
说罢,他这才看了看周围,问:“这里的情况处理得如何了?”
孟周看见,除了原来那五位筑基修士外,周围山林中又多了几位筑基面孔,他们远远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后,便都继续默默地做事。
孙用贤点头道:“已经基本清理的差不多了。”
“——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孙用贤问。
孟周接连爆出了十几個地名,分别位于驭灵域不同灵脉之中。
至今也还没将那一脑袋信息理清的孙用贤也不询问原因,留下三人继续处理这里的事情,其他筑基全被他召集了起来。
很快,一行人便乘坐飞舟离开了此地。
但飞舟向着第一个目的地接近之时,孙用贤将两个储物袋递到“孟周”身前。
里面塞满了各色灵材,品质不差,数量同样不菲,若是全部用来制符,可以制作出五倍于孟周上次制作出来的符箓数量。
孟周知道,这些材料都是从那些明心阁修士身上收集而来。
对此,他自然也不会客气,将这两个储物袋接过,揣入怀里。
孙用贤见状,神色也和缓了不少。
他又回禀了另一件事,“除了材料,我们还清理出来许多其他物品,需要如何处理?”
“孟周”道:“这些东西对我都没什么用,你看着直接给大家分了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嗯,在分之前,给我一个详细的清单。”
“好的。”孙用贤赶紧应道。
谈话结束之后,飞舟之上再次陷入安静之境。
“孟周”盘膝坐在一侧,不发一言。
孙用贤认真操控飞舟,在驭灵域的荒野之中疾驰。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孙用贤轻声道:“阁主,我们到了。”
孟周睁开眼,还不待飞舟停稳,便已经迈步闪出。
当孙用贤将飞舟彻底停稳之时,一道传讯已经落在了他掌中。
“好了,过来吧。”
孙用贤只感觉有些头皮发麻,阁主的效率又变快了?
很快,孙用贤等人来到目的地,一眼就看到了并排躺在“孟周”脚边的十几人。
“赶快吧,做完了咱们赶紧去下一处。”
见孙用贤站在那里有些发呆的样子,“孟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孙用贤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开始例行的搜魂探查。
现在的他,早就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搜魂机器。
刚开始,他心中未尝没有一种轻易主宰他人生死的畅快感觉。
可现在,他却巴不得这种事情早点结束。
他觉得,再这么消耗下去,以他那有限的魂力和心力,他很快就要步这些人的后尘了。
可即便心中有了这样的判断,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没过多久,他就将从这十几人身上搜魂得来的庞杂信息胡乱塞入两枚玉简之内,并再次留下两位筑基在此处处理善后之后,便再次载着“孟周”匆匆上路。
当飞船再次起飞,“孟周”见状态已经非常糟糕的孙用贤还在强撑着精神控御飞舟。
想了想,他将怀中两个装满了各种灵材的储物袋取出,在一大堆灵材中挑挑拣拣。
孙用贤以及其他几位随船的筑基以为他又要用精妙的手法制符,便是疲累到极点的孙用贤,也忍不住强撑起精神,向他看来。
对于他们的关注,“孟周”却没有过多理会,而是就着挑选来的灵材快速处理起来。
而后,所有灵材被他糅合在一起,制成了一种粘稠有光泽,灵性内敛的特殊符墨。
制成之后,他用灵莲灵力将这些符墨均匀摄出,绘制在飞舟四壁和甲板之上。
神奇的是,这种符墨在飞舟舱壁和甲板之上形成一个个符阵,一阵光芒闪烁之后,便迅速没入其中。ŴŴŴ.biQuPai.coM
最后,只有一点淡淡的,看上去陈旧无比的、仿佛油漆绘制出来的线条纹路留在飞舟表面。
众人见状,不明所以,不明觉厉。
便是对这艘飞舟宝贝得不行的孙用贤,也不敢提出丝毫质疑,全程默默旁观。
很快,当“孟周”收起最后一笔,符墨也彻底消耗殆尽。
他对几位筑基道:“你们换个位置,坐这里来……”
说着,指向孙用贤周围甲板上,被符墨绘出一个个圆形区域的所在。
这些人依言坐如其中。
“孟周”对孙用贤道:“好了,你可以停下了。”
孙用贤现在已经大概明白了“孟周”的用意,他也没有出声质疑说什么三阶重器不是筑基法力可以催动,他依言中断了法力输送。
然后,与飞舟心意相通的孙用贤便愕然的发现,在失去他的法力供应之后,飞舟速度却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甚至,好像,比他自己催动,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孟周”点头道:
“以后,你这飞舟就可以交由筑基修士来催动了,只要筑基的数量够多,飞舟速度比你本人催动还要更快一些。”
说着,“孟周”看向旁边张着嘴、伸着脖子,宛如一只呆头鹅般的孙用贤,挥了挥手,道:
“好了,去休息吧,以后这些事情伱就不要操心了。”
孙用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道:“好。”
这位阁下到底是谁?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随手施为的这些手段,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违背常理?
不过,这真的是一根大到令人咋舌的粗大腿啊!
“要抱紧了。”
在这样的残念中,孙用贤进入到深度睡眠之中。
在这样的状态下,消耗的魂力和心力都在快速的恢复着。
某一刻,正沉浸在这种奇妙状态下的孙用贤,忽然被一股强行插入的外力打断。
他睁眼醒来,看到一位筑基下属正在推搡自己。
他心中不悦,下意识的皱眉道:“你干什么?”
筑基修士轻声道:“阁主让您起来干活了。”
“阁主?什么阁主?”脑袋还有些僵的他下意识反问道。
不过就在话出口之后,他就猛然一个机灵,赶紧翻身而起。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飞舟之上,而是身在一处草地中,就在旁边不远处,十几个身影在地上躺成一排。
一个身影正随意的站在这些人中间,此刻正向他投来问询的目光。
孙用贤心中一紧,赶紧翻身而起,道:“阁主,我……我刚才还没清醒,犯浑了。”
“孟周”摆手道:“赶快吧,咱们这次能得到多少成果,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以快打慢。”
神魂和心力恢复了不少的孙用贤搜魂效率有了明显的提升,很快,飞舟便再度起飞。
“孟周”对孙用贤道:
“若只是一个明心阁,快点慢点都无所谓,咱们终能将其完全吞下。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还有个离恨教藏在背后。
咱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在这次行动之前,离恨教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对此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
咱们就要以快打快,利用时间差,争取在离恨教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探入明心阁的触手彻底斩断。”
“只是斩断还不够,离恨教现在对明心阁的情况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咱们即便赶在其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探入明心阁的触手斩断,待其反应过来,轻易就能对明心阁带来毁灭性的重创。
所以,你们现在清理善后,接手明心阁遗留产业的同时,还要尽快转移,并沉寂下来。
不能给离恨教按图索骥,实施报复的机会。”
孙用贤认真听完“孟周”的吩咐,还根据驭灵域的实际情况给了一些更具体的施行建议,“孟周”点头道:
“具体如何操作,你看着办,我相信你。”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孙用贤耳中,却如同有一股暖流漫过。
轻轻点头道:“阁主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安排妥当。”
说罢,他就挥手招来三位随船筑基,给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
很快,这三人便离开了飞舟,向着不同于飞舟行经轨迹的不同方向远遁而去。
需要额外一提的是,这支以孙用贤为首、比照着明心阁模式搭建起来的新兴组织,虽然整体规模和人员数量都与明心阁相去甚远,但成员质量却一点不差,且分散潜伏在驭灵域不同灵脉之中。
随着“孟周”将孙用贤强行拉上“贼船”开始,这支同样遍布驭灵域的力量也在被快速激活。
孙用贤在随着“孟周”一起行动的同时,也在居中指挥着这一支力量,快速吞噬、消化明心阁的一切。
而随船的筑基修士,数量比初时也增加了许多,但人员却已经换了好几茬。
因为孟周对飞舟进行了改造,越多的筑基催动,飞舟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每次行动后收获的新信息,“孟周”也会第一时间吸收,并传回主体处进行快速的处理,为后续行动制定出更明确、更加有的放矢的行动计划。
随着行动的持续展开,“孟周”对驭灵域明心阁的内情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他赫然发现,当初驭灵域明心阁能够及时发现离恨教的痕迹,并第一时间摒弃前嫌,重新团结在一起,居然有离恨教主动放水的缘故。
还是那句话,离恨教的根本目的并不是要彻底覆灭明心阁,同样,彻底掌控明心阁也无法激起离恨教太大的兴趣。
离恨教要的就是让明心阁始终维持两股大体上势均力敌的力量,并彼此争斗,以此持续收割绵绵恨意。
“这是把明心阁当成韭菜地了啊。”
而针对福运楼的行动,也是深深染上了离恨教烙印的那支驭灵域明心阁势力所为。
因为接连的打击,离恨教在青玄域的布置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重创。
而孟周在青玄域的“打地鼠”行动,则将离恨教残留在青玄域最后的根须也斩断了。
因为这事就发生在虞桥身死之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