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户显然是没认出赵笙来的,只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放到他手中饭桶那里。
他是最后一个犯人,饭桶里还剩几碗稠米粥。
自己在外面好歹也是千户身份,在锦衣卫也算呼风唤雨,这小小狱卒料想不敢得罪他。
赵笙起手,给他打了碗稀的跟水一样的米粥。
杜千户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对赵笙怒目而视。
赵笙吹着口哨,悠哉回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笙没在他碗里掺沙子已经算是极好了!
还想要吃饱喝足?
想都别想!
赵笙可不怕得罪他。
如今他落在自己手里,可得好好报一下当日之仇。
要不是自己杀伐果断,如今关在诏狱里的就是自己了。
“新来的是什么身份?看起来不简单啊。”
赵笙将饭桶提回伙房,凑到正在打牌的同僚身边。
众人已推过一轮牌,庄家赢,现在是最后一轮。
“他啊,大话精说过他啊。”
庄家推牌,梅花牌,胜算大大,咧嘴一笑:“这还不给我赢?”
他得空抬头瞥了一眼赵笙,说道:“姓杜,官至千户,是个大官。那日炎京死了十八缇骑,就是他手下!”
旁边一人冷不丁骂了一句脏口,将牌推出。
输定了。
他没好气道:“当初这事闹得很大,这家伙还拿妖怪之说糊弄何千岁,能不被抓进来吗?
还真以为谁都是大话精,会相信这个?娘的,今天手气太差了吧?”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大话精,我说的都是事实!”
大话精满头大汉,猛地摔牌。
“老天都看不过去你们这么嘲笑我,给了我一副这么好的!”
众人人眼睛一看,发现竟是不成对的杂牌,将他轰了出去。
诏狱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我这么多年待在诏狱的经验来看,这人是走不出来了。”
倒数第二人,将牌推出,不如庄家大。
庄家嘴都要咧开来了,大笑几声。
“看来今天我要通吃了!”
他玩得很大,输一次全输,赢两次通吃全场!
“你要输了。”
赵笙指了指最后一人,再指了指庄家。
庄家脸色难看,最后一人忍住笑意,将牌推出。
至尊宝,上上大!
庄家的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惨叫哀嚎,痛骂赵笙给他带来坏运气,要他赔钱。
赵笙不理会此人。
其实他看不懂规则,但他就是能知道。
因为他能闻到味道,最后一人的身上,充满了刺激兴奋的味道。
赵笙不喜欢赌,也不喜欢赌狗。
但若换一个情景,其实他与杜千户又何尝不是赌桌上的赌徒?
他赌坊市捉不到他,杜千户赌自己能抓住他,好向何千岁邀功。
只不过杜千户输了,所以现在他在牢里。
“既然你出不来?那我下次可就再给你吃少一点了。”
赵笙嘴里哼起了歌儿。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他做得很顺手。
赵笙高兴了,杜千户可就惨了。
本是七重武夫,如今天天只能喝跟水一样的稀饭。
第一天还有力气骂娘,过了几天,他看到赵笙都只有力气瞪眼了。
赵笙心善,看不得这些。
于是转身便走。
这几日,他本想找雷总旗问问关于九龙御极功的事情,但不巧总是遇不见他。
又过了两日,赵笙找人问雷总旗在哪,那人伸出手指,向上点了点。
“咱们的雷总旗啊,可要升官咯!”
赵笙心中一惊,问:“这话怎么说?”
“听说是搭上了何千岁的船,只怕以后就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兄弟了。”
那人揶揄说道。
难道是因为杜千户落马,所以雷总旗趁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