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狱卒默不作声,盯着杜千户,看他什么时候咽气。
“嘿……何诚明这老小子,下手够狠啊。”
杜千户喘着粗气,嘴角又流出黑血。
“裂心断脉毒他都给我用上了?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啊!”
走在前头的狱卒摇头,道:“杜千户武功高强,我们还道这些毒还送不了你。”
杜千户挑眉,问:“听你这话,是还带有别的毒了?”
狱卒没有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锦盒。
锦盒打开,一颗乌溜溜的药丸就放在里面。
躲在外面阴影处的赵笙使劲闻了闻,却只闻到一股隐隐的毒臭味。
若是常人来闻,更是闻不到半点味道。
杜千户却是骇然失色。
“摧元丹?何诚明好狠的心!”
他胸膛起伏,猛地咳嗽几声,咳出好大一口黑血。
“他竟要将我一身境界毁去!!!”
杜千户突然大喊,声音回荡整座诏狱。
可诏狱内的犯人,无一敢作声。
那几个明目张胆要来杀人的狱卒,脸色更是没有一点变化。
“杜千户也给人用过这种药,应该知道它的能耐。”
狱卒咧嘴一笑,笑容阴狠:“不用怕,只会疼一会,加上裂心断脉毒,大人会走得很快。
有什么遗言,可以趁现在说。别死不瞑目了。”
杜千户捂住胸膛,脸上狞笑。
“我只恨当初竟会相信何诚明这个卑鄙小人!
当初明明是为他办事,事情办砸了,他怕惹祸上身,却先去何千岁那里告我一状。
我的十八缇骑全都死了,可我还要被戴上胡言乱语、失了心智的帽子!
同僚都笑我愚蠢,笑我竟敢拿妖魔之说糊弄何千岁!
我为官多年,岂会如此蠢笨!是何诚明栽赃陷害,侮我一世英明!
苍天有眼,何贼定不得好死!”
躲在外面阴影处的赵笙心头冷笑。
什么一世英名,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日他可是亲眼见到,杜千户随手便打伤出来看热闹的百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几个狱卒都带着怜悯的目光俯视杜千户,可这怜悯中分明带着嘲笑。
杜千户犹自愤懑,口中滔滔不绝,直到他说到这一句。
“还有何千岁,识人不明,不聪不智……”
几个狱卒顿时脸色一变,恶狠狠道:“够了,可以去上路了!”
话音未落,他们就走到杜千户身前。
一人拉住他脑袋,一人撬开他嘴巴,一人准备灌药。
这些人在杜千户痛骂何诚明时,还神情自若。
但当他只是略微表达对何千岁的不满,几人就惊恐如斯。
在这炎京,就连死人都不能妄议何千岁!
赵笙再次感受到何千岁的淫威。
忽然,牢房内铁链声大动,几道人影纷纷倒飞而出,撞在铁门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赵笙顿时睁大眼睛,看见牢房内情形反转。
只见杜千户挣开四肢捆缚的铁链,震出琵琶骨上的铁钩。
就如当初宁王那样。
他面带狞笑,一手掐着拿着毒药之人的脖子,一手擦去嘴角黑血。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北镇抚司的诏狱!
老子在这里任职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
那狱卒目光惊恐,面色涨红,已喘不过气来。
“这里可关不住我!”
杜千户狞笑更甚,一把将狱卒掐死,而后给了地上几个狱卒一人一脚,全部踩碎脑袋。
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躲在阴影中的赵笙砸吧嘴巴,想着先退为妙。
杜千户是七重武夫,他可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