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符哐一声抽出腰间长剑,修长的身子轻盈跃起,呯地一声将李元恺手中长戟打歪!
“元恺!何故如此?为何要闯李府杀人?”
李神符拦在兄长身前,李神通忙爬起来捡起刀朝后躲开。
李元恺凶戾的眼睛盯住他,声音嘶哑地道:“神符叔父,你让开,我不想伤你!今日李府敢伤我奶奶娘亲小妹一根寒毛,我就血洗李家别馆!”
森寒的声音让在场之人无不头皮发麻,可是看看广场上满地的死尸,残肢腑脏泡在血水里,又无人敢怀疑李元恺的话。
李神符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李元恺不由分说冲进李府杀人,压着怒气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李元恺长戟一指李神通,寒声道:“你问他!今晨有人指使县府巡兵,抓了我一家三个老弱妇孺!有街坊指证,当时有李府马车在场!李神通必定知晓此事!”
李神符心中一惊,接着便是更大的愤怒,猛地转头朝李神通看去,其余李家人也都朝他看去,窦惠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没有!我根本不知!都是这小畜生胡说栽赃!是他无缘无故冲进我李府杀人!”
李神通慌忙否认,大声怒吼,那样子倒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大嫂!你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两年来我根本没有迈出李府一步!我怎会指使县府抓人?”
“王八羔子!你明明知道!”李元恺握戟满心怒火,踏前一步却是被李神符剑尖拦住。
“神符叔父,你也怀疑我撒谎?”李元恺牙齿咬得咯咯响。
李神符沉默了一会,轻叹道:“李神通两年来的确一直呆在府中!元恺,此事必然另有隐情!我可以向你保证,李家别馆内,绝对没有你奶奶和娘亲小妹!”
“对!元恺,切莫冲动!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李府无人抓你家人!为兄的话,你也不信吗?”
李建成也急忙大声说道。
李秀宁站到李建成身边,秀丽的面庞满是恳切,柔声呼唤道:“元恺弟弟,大姐也向你保证,这里真的没有藏着你的家人!别打了,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帮你!”
李元恺握紧长戟,冰凉的戟杆和他此时的心一样冷。
漠然地扫了一眼李府众人,李元恺低下头,血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声音低沉。
“神符叔父,建成兄长,大姐,我相信你们!可是......我绝对不相信李神通!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他也必然知晓其中谋划!”
李元恺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李神符怒视李神通,朝前跨出一步,李神符的剑顶在他胸口上,刺破血肉,让他感到一丝疼痛。
“元恺,住手吧!我向你保证,事情会调查清楚的!但是你不能再伤人了!若是你执意要动手,休怪我剑下无情!”
李神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诚恳却又严厉地叹息道。
李元恺嘴角扯动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幽幽地轻声道:“神符叔父,你知道吗,我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家人!不依靠谁,不仰仗谁!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我李元恺的家人,没有人!”
“神符叔父,得罪了......”
话音刚落,李元恺猛地提戟,以戟杆尾端扫落顶在胸前的长剑。
一股巨力震得李神符手中剑几乎脱掌,他不敢犹豫,急忙一跃挽了个剑花朝李元恺刺去。
方天戟属于马上重兵器,大开大阖自是横扫八方,可是步战近战却吃了刚猛有余灵巧不足的亏。
好在李元恺勇力无双,连战数场虽有些手臂酸软,却也远未到力竭的地步,以强横无边的巨力舞动长戟,反倒是打得李神符招架不住。
拼尽全力一剑荡开方天戟一侧月刃,李神符胸膛内一阵气血翻涌,惊骇大呼道:“你竟然已经筑基?还跨入了纳滞境地?天呐这才两年时间呀!”
李神符心中苦笑连连,他早就知道凭借李元恺的天赋,武学上超过他只是迟早的事,但也没想到来的如此早!
李元恺扬臂握紧长戟,矛刺斜指长空,摇头沉声道:“神符叔父,你非我对手,让开!”
李神符叹息一声,依然横剑胸前:“就算再不喜,他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怎能见他死在你戟下而无动于衷!”
李元恺狠狠一咬牙,双眸凶芒闪耀,正要动手,身后响起一片齐整脚步声!
李幼良一拍大腿,激动地大喊道:“来了!是王县令率领巡兵前来捉拿暴徒李元恺啦!”
王世充带人来的速度很快,甚至比原计划还要快些,可是不知为何,李幼良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