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恺拱手笑道:“能跟张郡丞练刀,也是我们师兄弟的福分,只希望不会太过麻烦张郡丞!”
张须陀捻着一缕短硬黑须,微笑道:“老先生早年间对我有大恩,他老人家交代的事,张某自然尽心竭力!”
张须陀越看两个小子越是喜爱,他也是个果断之人,站起身朗笑道:“事不宜迟,既然要学刀,先让张某看看你们根基如何!随我来!”
张须陀带着二人来到后宅,原本的花园变成了空荡荡的练武场,边上摆满了兵器架子。
“张某是个粗人,不喜摆弄花草,加之年久失修,也就懒得理会,所幸任其荒芜,成了一块武场!”
张须陀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大刀,看了一眼二人,笑道:“你们谁先来?”
罗士信莽声抱拳道:“俺是师兄,俺先来吧!”
李元恺笑着退朝一边,罗士信挑了一根熟悉的重棍,跃到场中和张须陀打了起来。
张须陀不愧有神刀将之名,一杆大刀耍得虎虎生风,武场内呯呯砰砰响成一片,近百招后,罗士信的长棍被挑飞,败下阵来。
张须陀浑身冒着热汗,大笑道:“不错不错,甚是痛快!”
然后望向李元恺,期待地笑道:“该你了!”
李元恺走到兵器架旁,没有多想,取下唯一一杆长戟,却不是他常用的方天戟,而是一杆单耳青龙戟。
随手掂了掂,李元恺撇撇嘴,太轻了。
张须陀眼里精芒一闪:“当今用戟者越来越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李元恺笑了笑,施了一礼,肃然道:“张郡丞,得罪了!”
说罢,李元恺腰杆一扭,脚步朝前一滑,长戟如龙刺出!
明明是一杆铁戟,却被李元恺用得比枪还快!
“来得好!”张须陀兴奋地大吼一声,双手握刀向上一挑,挡下了李元恺一招。
张须陀的长柄刀属于偃月刀的一种,名曰破山偃月刀,分量沉重,威势刚猛。
张氏刀法讲究勇力一往无前,头三刀脱胎于步战刀法,更是凝聚泰山压顶之势,力量如山洪爆发层层叠加!
以罗士信的力量,勉强能扛住这头三刀,只是就算他扛住了,招式也会被彻底打乱,后续攻势抵抗不了多久。
可李元恺不同,此时李元恺经过李家别馆的血战,戟法已有融会贯通之势,加之他的力量已经超越罗士信一筹,张须陀的头三刀想要对他造成威胁却不容易。
张须陀大吼一声抡圆大刀当头劈下,李元恺却不躲闪,长戟横过头顶,稳稳地接住,脚下震起一层灰土。
先前观摩之时,李元恺已看出张须陀头三刀的厉害,不敢大意,更不敢让他全部使完。
挡下一刀后,李元恺猛地抬起一脚朝前踹去,趁着张须陀抽刀回撤闪躲的空荡,向前一个翻滚,斜向上一戟探出,月刃勾住刀杆!
“撒手!”李元恺怒吼一声,猛地一拽,竟然硬生生拖着张须陀朝前滑动一截。
张须陀一张脸憋得通红,紧紧咬牙拼尽全力才握住刀杆没有脱手。
“咔嚓”一声,李元恺手中戟杆被他扯断。
张须陀松了口气,摆摆手苦笑道:“可以了,二位少郎的勇猛,张某今日可算是知道了!难怪能被老先生收为弟子,果然是天人异象!”
张须陀感慨地长叹一声,望着一脸不爽的李元恺和挠头憨笑的罗士信,自嘲地摇头。
再过五年,这两个孩子任挑一个,都可以轻松击杀他这位当世神刀将。
罗士信还好说,张须陀有把握至少将来在其手下撑过百招,可是这李元恺......
张须陀简直不敢想象,这孩子十六岁身体长成之后,究竟会有多么恐怖。
“只怕只有当年巅峰之时的史万岁能与将来的李元恺相比......一个是敦煌戍卒,一个是紫眸狮王,我大隋盖世猛将终将不绝,国之幸事矣!我们这些老家伙该让位了”
张须陀默默将大刀放回到兵器架上,心中感慨非常,江山迭代,一朝新人胜旧人,能见证两位未来猛将的诞生,也算是于武道上无憾了。
张须陀目光变得热切,望着两人微笑道:“明日我派人将你们的兵器运到这里,我们一同习武切磋。张氏刀法有你们这样的传承者,乃我将门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