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恺在台下被热情的军屯百姓簇拥着,架不住周俭和一众戍堡老人的劝酒,一连饮下三盏,引得一片叫好之声。
崔琳望着主台周围群情激昂的百姓,吐吐舌头惊讶不已:“李元恺整日里背着手在戍堡闲逛,也没见他干过什么事,这里的百姓怎么如此拥护他”
崔颖脸蛋红扑扑,望着台下如众星拱月般的高大身影,唇角漾起柔笑,不自觉地握住腰间荷包,又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一眼崔琳,见姐姐没有注意到自己,才轻轻松了口气。
崔浦有些眼热,语带羡慕地哼哼道:“这臭小子聪明着呢身为泸河堡决策者,他不用亲自做事,但他会让百姓知道,戍堡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李元恺拍板决定的,并且让百姓们亲眼看到戍堡的变化,这样一来,百姓们就会对他感恩戴德”
薛收淡淡一笑,轻声道:“其实百姓们要求很简单,不愁温饱,有陋室栖身,看得到活命的希望,他们就会很满足。李戍主的到来,让泸河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们都会看在眼里”
卢芸注意到小女儿崔颖神情有异,面带微笑地和崔浦对视一眼,夫妻二人眼神意味深长。
周俭带着热情的百姓退下,将主台前的空地留出,帮忙在场边维持秩序。
辽东民间舞乐表演之后,另有一班伎人涌上台,大概十多人,穿着黑袍高齿木屐,手中拿着长竹竿,表演一种岭南等地流传过来的舞蹈。
木屐和竹竿敲打在地上,发出节奏明快的击打声,配合场间伎人的黑色袍服,别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众多百姓围在四周瞧得津津有味,这样的南方舞乐,辽东百姓平时可是很难见到。
好不容易脱身的李元恺回到大圆桌旁坐好,赶紧喝点热水压压酒劲。
崔浦撇嘴哼道:“你小子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李元恺笑道:“百姓期待,与我而言便是责任”
崔浦轻哼一声,举杯抿了口,酸溜溜地嘀咕:“你明白就好”
听二人斗嘴惯了,薛收和卢芸母女也没有在意,继续一边闲聊一边观看台下舞蹈。
忽地,南门方向闪过一道火光,接着便有一股黑烟燃起,在阴沉的天穹下格外明显,滚滚浓烟直上云天
拥挤在长街的百姓顿时产生骚乱,周俭带着几名里正拼命叫喊维持秩序,防止人群慌乱。
葛通飞快跑上主台,跑到李元恺身边急切道:“戍主,南门处有人纵火,与城门守卒发生激战”
李元恺浑身一凛酒劲立马消褪不少,赶紧起身走到台边朝南门远眺,隐约可见火光。
没有多想,李元恺挥手道:“老葛,你带人过去增援,记得留活口”
葛通应了声,急忙跳下台,带着几队留守的戍卒朝南门赶去。
便在这时,场边另外一班等候多时的胡舞乐团也加入到表演的行列,不到二十人的舞团,个个身穿兽皮衣赤着半边臂膀,脸上画着浓厚的油彩,腰间挂着胡鼓,一边拍打一边跳着怪异的步伐。
先前的一班岭南舞伎似乎并不愿被比下去,收拢阵型和胡人戏班斗起了舞,木屐竹竿敲击声和胡鼓击打声相应和,竟然有种诡异的协调感
两大戏班当街斗舞,顿时引得围观百姓叫好连连,甚至内里的许多百姓,根本没有察觉南门处的骚乱。
李元恺手扶敛锋刀站在主台边,听着戏班舞乐传来的敲击声,心情越发感到莫名的烦躁。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