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伯笑呵呵地完,没有注意到周遭一下子变得死寂冰寒的气氛,自顾自地抚弄长白须,朝着渊太祚揖礼,笑吟吟地道:“这位想必就是渊姐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渊将军吧?恭喜渊将军了,令爱腹中胎儿健康,不久之后,渊将军就能见到外孙了!不过既然渊姐有了身孕,就不可再让她独自一人坐船渡河,渊将军记得嘱咐女婿上点心,不可由着年轻人胡闹呀......”
寿伯年老,眼昏耳背,只管自自话,根本不曾发觉,渊太祚脸色发黑,虎目里杀气腾腾,扶握腰间佩刀的手攥得吱吱响。
整个柴府前院安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被这一消息震惊得瞠目结舌。
渊玉珠出现在柴府,柴家大夫一番诊断,竟然怀了身孕?
没听渊玉珠嫁人呀,她的流言蜚语和艳闻倒是从辽东城那边传来不少,被怀远堡的百姓津津乐道。
那么孩子是谁的?
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柴绍身上。
之前柴绍可是死活不认渊玉珠在他府上的,这下渊姐当着众人之面出现在柴府,这又作何解释?
难道,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得的故事?
原来,这半年以来,渊玉珠隔三差五往怀远堡跑,是来同柴戍主幽会的!
一众宾客和百姓的好奇心顿时被激发,求知的欲望满布在每一双眼睛当中,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张望,恨不得把耳朵挂在柴绍身上,听听他还想辩解些什么。
隆古泰和几位胡族首领凑一块,隆古泰摩挲着大胡子,满脸古怪地道:“奇了,这柴戍主口味还真不一般!万和会馆那么多美娇娘,他偏偏看上了这个渊玉珠?”
偰比利挺着大肚皮嗤笑道:“人家贵公子什么没见识过,也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呢!别忘了,要是成了渊太祚的女婿,要什么女人找不到!要是渊太祚肯把女儿嫁给我,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那我也干了啊!”
几个胡族首领肆无忌惮地调笑着,偏生他们的契丹话没几人听得懂,只是那笑声听着很下流。
柴崇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拉住寿伯:“寿伯休得多言!来人!送寿伯回后院歇息!快快”
招呼几名柴家仆人过来,搀扶着寿伯就把他往后院架走,弄得老头一脸迷惑不解,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渊太祚面沉如水,声音冰寒到了极点,他冷厉的目光从柴绍身上移到渊玉珠身上:“吧,到底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
渊玉珠对父亲这样的凶狠眼神十分畏惧,强忍害怕瘪着嘴白了柴绍一眼,故作娇嗔地道:“爹这件事原本我想回去后再跟你的!谁想到,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他就让我留在府中,他去向爹爹解释......柴绍!你为何不把我们的事同爹爹?还弄得满城风雨,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渊玉珠一改在渊太祚面前的温顺,显露出她悍妇本性,推开渊盖苏文,一手叉着腰杆,一手指着柴绍喝骂。
柴绍双眼鼓涨气得浑身打摆子,怒吼道:“你胡!此事与我何干?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未让你进入过柴府!你这可恶的女人,休要诬陷于我!”
渊玉珠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打定主意要赖在柴绍身上,她干脆演戏演到底。
渊玉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好你个负心贼汉!是你会与我成婚,我才答应随你回府的!现在有了孩子你倒想翻脸不认人!柴绍我跟你没完!你要是不娶我,就让我爹杀了你!”
渊玉珠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之响亮之凄厉简直听得人毛骨悚然,使在场之人为之震惊!
柴崇彻底傻眼了,渊玉珠戏演得如此逼真,连他都忍不住对柴绍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