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恺眼眸淡漠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的妆容太浓,几乎瞧不出原本的相貌,只是从五官轮廓间能够瞧出,她似乎不是汉女。
她左右瞧瞧陷入重重包围的十二名死士,猛地一咬牙,凶狠地剜了李元恺一眼,转身朝舱外跃去。
她的轻功李元恺早就领教过,若是一心想逃的话,恐怕还真不容易抓住。
“拦下她!”
李元恺怒喝一声,提着敛锋刀就冲了上去。
混战中的术里兀离的更近些,听到李元恺的声音后,大吼一声挥舞一把横刀朝北宫岚扑了过去。
北宫岚扭头望去,那双冰寒的眸子让术里兀瞬间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凶戾之气,忍不住浑身肥肉颤了颤。
狠一咬牙,术里兀没有退缩,斜向里朝着那女人一刀劈出!
北宫岚扭腰躲开,施展出一种奇特的掌法,手如灵蛇般探出,迅如闪电般在术里兀手腕上啄了一下。
术里兀痛嚎一声,手腕瞬间就麻痹不听使唤了,横刀哐一声掉落在地。
北宫岚轻盈跃起,噗噗两脚踢在术里兀胸口上,身子高高飞跃在半空,如一片被微风托起的落叶一般,飘飘着朝那艘游船落去。
待李元恺追出内舱时,北宫岚已经飞离了画舫。
月夜之下,一道银光从暗处射出,如破空的飒沓流星,直指北宫岚!
她的神情中第一次出现惊惧,身子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奋力扭动,那道银光擦着她划过,落向了远方。
黑暗中只听一声闷哼传来,紧接着噗通一声,北宫岚弃了游船跳进了湖中。
画舫上有用箭高手,如果乘船逃跑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术里兀揉着淤青一片的胸脯趴在栏板上,狠狠一砸拳头:“哎呀被那婆娘跑了!那一箭竟然射空了?”
站在内舱顶上的谢科手握银弓,盯着北宫岚落水的地方,缓缓放下手,淡淡地道:“没有射空,那女人受了伤,只是她的轻功着实了得,竟然被她扭开!下次若有机会,我倒是还想跟她较量较量!”
谢科朝李元恺微微颔首,跳下舱顶自顾自地离开了。
术里兀龇牙咧嘴地搓揉着胸口,嘟囔道:“中不中都是你说了算,谁都没瞧见,随你怎么说好了”
李元恺看了眼四周平静的水面,笑道:“行了,谢科对自己射出的箭一向有精确的判断,他说伤到了那女人,就肯定是伤到了。你没事吧?”
术里兀咧嘴笑了笑:“属下没事,嗬那女人真厉害!一个女人能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我算是长眼了!”
李元恺瞥了他一眼:“好在她手里没有兵刃,又急着逃跑,否则你这家伙早就被她一剑戳出个窟窿!今后武艺上一定要勤加习练,若是还没有长进,我就撤了你商行的职务,叫你滚回辽东练武去!”
术里兀忙苦着脸讨饶道:“别啊侯爷!您要是不准我过问商行的事,还不得把我憋死!而今我可是奚族人的骄傲,有不少部落都抢着跟我攀亲戚呢!嘿嘿属下一定努力练武,不给侯爷丢脸!”
李元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往内舱里走去,术里兀忙屁颠颠地跟上。
十二名死士勇悍异常,却在葛通沙木拓率人围攻下死伤大半,只留下三四人还在殊死顽抗。
李元恺冷眼看着那些面貌狰狞不怕死的刺客,皱起眉头,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初泸河堡血战时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可怕杀手。
“侯爷这些人我瞧着有些古怪!”术里兀凑近低声说道。
李元恺点点头,轻叱道:“尽量抓活的!速速擒下!”
众弟兄一拥而上,最后擒下了两名活着的死士,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有无自尽的毒药后,葛通带人押着他们去后舱审问。
其余十人几乎被砍成了烂泥,内舱里污血横流,沙木拓率人开始清理。
术里兀忙前忙后张罗了一阵,跑过来禀告道:“侯爷,弟兄们伤了十几个,都无大碍!啧啧这些家伙可真是中了邪,咱们围攻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投降求饶,一个个简直不要命,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培养出来的!”
李元恺紧锁眉头沉思了一会,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群人和那年在泸河堡的那些很像?还有今日他们筹备的这场刺杀,似乎也很奇怪。洛阳城里想对付我的人都应该知道,就算加上一个北宫岚,凭这点力量想杀死我不容易,可他们偏偏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
术里兀抓抓头:“当初泸河堡那群刺客的身份至今还未查明,侯爷这么一说,还真是,两伙人这不要命的架势如出一撤呀!不过侯爷,您说今夜这事有些奇怪,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