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阿乌心头涌上乱七八糟的句子,心中悲凉。
“汪汪!”寂静的落雪声中,一声清脆的狗叫打断了阿乌的悲凉。
“哎呀,乌鸦会叫了!”达达惊喜的说。
几个人勒住马,看向阿乌怀里,就连怕冷的大鹦鹉,也从小猪怀里探出头来:“会叫,有什么了不起。”
“爷们,你不知道,小狗可不是生下来就会汪汪叫的,一般两个月才会叫,乌鸦才40多天,就会叫了,聪明……”
阿乌一个手势,止住了达达的笑谈。
乌鸦一副又是高兴,又是焦急的样子,耳朵已经竖起来了——难道,它听到了什么?
阿乌看向前方耸立的土丘。
在那里搞个伏击,还是挺合适的。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小猪,小猪明白,这是警告自己不要像上次似的打旗语了,意思就是要自己不得妄动,不得耍小聪明。
小猪心里也有些疑惑,难道,是十六寺的人埋伏在那里?他决定当机立断,表明态度。
“爷们,你有翅膀,飞过去看看,有没有人?是些什么人?注意,看仔细了,有时候人会穿着白衣服趴在雪地里。还有,别乱说话,别和人搭讪,去去就回,小心箭,别被射着。”
“太,太冷了!还下雪。”
“飞一飞就不冷了,爷们嘛,就要有个爷们样儿。”一路上,小猪也已经无奈的认可了大鹦鹉的名字,就像他也无可奈何的认可了自己的名字。
爷们闻言,才不情愿的从暖和的怀里钻出来,振翅飞上天空,向着前方的棋盘丘飞去。
这边几个人就看见爷们很快飞到那边绕了一圈,突然,它像受了惊似的从低空拔起,猛地飞升到高空,然后扑闪着翅膀,手忙脚乱的向回飞。
它的身后,是几支突飞的箭羽!那些轻盈迅捷的箭羽,几乎要追上它长长的尾羽了。
爷们尖声大叫,拼命往回飞。
小猪马上判断不是十六寺的人:十六寺的人看见爷们,绝不会伤害它。
阿乌的心一沉。白驼城向北走,必过小口子。如果算好这一点,在这里堵人,确实是最佳狙击地点。
土丘后面,马蹄轻捷,一队劲装汉子转了出来,向这边而来。雪光中,那些人手中的长剑反射出如冰的寒光。
阿乌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小猪。小猪脉门被扣,半边身子麻掉,手脚都不能动,不禁绝望的想:“他要灭口了,要先杀我……”
绝望中小猪的身子飞起,准确的落到一旁空身轮休的十六寺宝马上,耳中听到阿乌大声说:“做个交易,我放你走,但是你要带着达达,这孩子有些傻。”
眼前一花,阿乌换上了一匹普通马儿。
小猪胸口一滞,来不及说什么,已经听到达达大喊:“不——”喊声中,达达和乌鸦也被抛上了宝马。
阿乌打断他:“来人是中原人,武功很高,你们两个拖油瓶没用,冲上去只是炮灰,骑上宝马,向白驼城逃命,还有一线机会。”
阿乌把一件坎肩抛给达达:“如果我不敌他们,那一定就是死了。你们把这东西带到温泉湖,帮我埋了。”
刹那了停顿,阿乌马上又极快的说:“如果,能查清我的身份,就麻烦埋东西的时候顺便跟我说一说。”这是冲着小猪说的。
小猪不知该不该答应,身下马儿却已经撒开四蹄,向着远处奔去。
“哀莫大于心死。人之将死其言也哀。直到死,阿乌都不相信自己是谍子啊。”小猪心里反复涌上这句话,心情复杂中还带着一丝莫名深深的痛楚。飞驰中,别过头回看阿乌,只见他端坐马上,正在把从匪徒那里收集来的箭矢一支一支的射出去。
而视野中的那些人,还是越来越近的围住了阿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