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自幼?没有。我自幼读书。”
二爷:“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阿乌:“师父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爷:“你师父长什么样?”
阿乌:“不……不知道。”
二爷:“你喜欢下毒吗?”
阿乌扭了扭身子,似乎这个问题令他产生了不适:“不……不……喜欢。”
二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阿乌:“一开始不喜欢,师父老逼着我学,我见了他就害怕。可是后来,我慢慢觉得,这门手艺也挺好的。”
小猪才知道,阿乌以前是不喜欢下毒的,幸好,自己遇见他时,他已经喜欢了。
二爷:“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觉得了?”
阿乌:“从我……不断被人追杀的时候。毒药能救我命。”
二爷:“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追杀你?”
阿乌:“我……不记得了。”
看见阿乌开始显现迷茫的神色,不再记起什么,二爷点点头,拿出一把小小的金锤,在铁片上“叮”的一声轻敲。
阿乌猛地眨了眨眼睛。
他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二爷却忽然把自己的药箱放到自己和阿乌之间,从里面拿出一柄小刀,在手里飞舞着刺向阿乌。
阿乌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从药箱里也拿了一支小刀,与二爷的小刀缠斗在一起。
一寸短一寸险,两只手指大小的小刀在二人手里翻飞,刀光闪烁,几乎看不见刀的轨迹,只听见细微的噼啪相撞声。
小猪还未来得及惊呼,二爷就收了小刀,阿乌也如影随形地收了小刀。
阿乌心中大震,他怎地如此熟悉这些小刀、这些刀法?
忽然二爷一挥手,一样小东西“啪”的一声打中阿乌脖颈某处,阿乌眼前一阵发黑,激烈的麻痒倏地顺着一条线,下到他的脚尖,十分痛苦。
“想起来了?”二爷的声音如同缥缈。
“啊,想起来了!鬼抓手!这是师父的?”这剧烈难搔的麻痒唤醒了阿乌的点滴记忆。
“还有呢?”二爷威严地问。
“没……没想起来了,只想起了鬼抓手。”阿乌忍痛回答。
“嘿!没用!”二爷失望的说。
阿乌却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他站到二爷面前,带着七分期待、三分警惕,问道:“你……你是谁?你认识我师父?”
刚刚二爷给他催眠时他自己说过的话,并没有随着醒来而忘记,相反,他一句句记得清楚,由此带来的记忆也被唤醒。空空如也的记忆中,忽然被唤醒了一大块,令他倍感激荡。
这人肯定与自己的师门极有渊源,二爷的问题句句问在点子上,又会师父独门的鬼抓手,很可能就是师门中人。
怪不得,自己认识他那一套奇怪的器具,怪不得自己明明与二爷素不相识,却一看见二爷就觉得有些打怵――就像蒙童看见先生,原来,是因为他是自己师门前辈,与师父那模糊而又冷冷的气息十分相似。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是有师父的人了!
阿乌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向二爷行了大礼。
二爷却闪在一旁:
“哼,别急着行礼,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小猪又惊又喜:“那么,您能帮他恢复记忆?您真是太神了!”
二爷说:
“别高兴太早,催眠能唤起他一部分深层记忆,但是也对他的原有记忆有损伤,如果在催眠中他有遗忘的部分,那么,这一部分记忆,就有可能永远记不起来了。所以,这种法子,弊大于利,并不能常用,还是要靠他自己自然恢复。”
小猪说:“那您也有办法,是不是?”
二爷说:“其实我已经后悔刚才给他做催眠了。”
“为什么?”
二爷:“因为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他有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唉,这也是命。”
小猪依然笑得眼睛弯弯:“遇见您,已经是他的好命了。”
二爷低头自己咕哝了一句:“对于他是,对于我,不是。”
小猪没听明白,但是她真切的感到:二爷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