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不知羞,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挤出弧度,继续说道:“回来就算有心人,以后邻里街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家里有做不了的事情,少不了得麻烦大哥帮忙一二,到时还望大哥切莫推辞啊!”
好算从白云深处抽回心神的张识丁反应过来,拱手说道:“远亲不如近邻,理当帮衬一二!”
妇人嘤嘤而笑,捂嘴笑道:“那小女子可谨记于心了啊!”
张识丁点点头,刚欲离去,突然想起一事,便又拱手问道:“夫人,村子里可有一座钟台?”
妇人摇摇头,敛去笑意,说道:“钟台倒是没有,这里又无那撞钟的僧人。”
张识丁拱手答谢,与妇人错身而过。
妇人淡淡一笑,退避一旁,手挽青丝,媚态浑然天成。
没走多远的张识丁身影微微停顿,倏忽又恢复正常。
妇人方才松开手中青丝。
一丝雾气若隐若现。
抽其一丝神识,也算是妇人坐镇这片小至不能再小天地的一点权力。
张家,昔日走的着实有点惨淡,像被赶出娘家的小媳妇,无家可依,要不是那个疯子技高一筹,助张家离开这里,那张氏怕是很难对这里有所怀念,没有怀念,怎会再归?
妇人轻叹,都回来也好,压箱底的陈年旧账也该翻出来晒晒太阳,毕竟,旧账也是账不是?
张家,佘家,齐家,陆陆续续还会再回来的其他人,昔日划下一笔笔的账目自会重新翻出,谁差点引来八百里水泊水患淹村,谁烧塌了老戏台,谁放出了老龙井中的恶蛟,谁拿走神君庙中的东西,谁盗走了香火台的火种,谁踏出了老城墙。
一笔一笔,妇人皆记在心间。
有些事情,不是不做,只是时间不凑巧。
如今,该来的已然在路上。
空钓千余载的鱼钩,精心撒下的饵料,换来的自然不会是空欢喜一场。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王丁,取自残字——玺。
玺,为帝王印。
自有生杀予夺之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