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皱眉思量,这条河流来历不明,稍稍靠近便阴气扑面,想来也非比寻常,如果两处竹蜻蜓是同一人所为,这条阴气重沉的河流与那条长坡有何关联,这其中厉害关系,想想都毛骨悚然。
蓦然,一个念头由心而生。
但倏忽即被打消,冯笑摇头苦笑。
借刀杀人,用不着如此大张声势。
冯笑回头看一眼负剑男子,男子亦望河而拧眉沉思,头顶青莲有长衫小人凌空悬立。
周身方丈之地,皆布满致密剑气。
有无形之物,稍稍靠近即被剑气搅碎。
一团团浓墨凭空而生。
长衫小人虚空一划,浓墨顿时水河决堤,在空中洋洋洒洒落下,稍稍靠近老香火台,便噼里啪啦开始如炮仗炸响般崩碎,最后烟消云散。
躲在香火台一旁,看热闹的小书童双手捂耳,嘴里碎碎念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阴河悬流至香火台上空,水头一个打旋,即凭空倾泻而下,水头上的烂木舟在水中浮沉颠覆,竹蜻蜓紧随其后,死气沉沉的白光,露出水面的金鳄……
深不知几何的阴河底,有金鳄趴地而行。
一条血色长河当空打旋落下。
远远观之,形如镰刀。
“哎,想睡个安生觉都不行,搞得老子火大!”
香火台下,有人愤恨而言。
靠近香火台的小书童九歌当即浑身炸毛,一跃而起,一阵风似狂奔出十丈地开外。
什么情况,这符与珠子也不管用嘛!
小书童九歌后背发凉,两腿战战,如坠冰窖。
村头,远观热闹多时的老更头咧嘴一笑,好戏登台!
杂货铺子,刚上完茅房正起身系裤带的老寿头,闻声蓦然身体一紧,肚腹复又呼噜作响,啐骂一句后,得,这条裤子今儿是不洗也得洗了!
神君庙,化身小道童的香火小人蹲在门槛上,可怜巴巴远望村尾,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哎!
无名山丘,左拥右抱的金鸡大人探手拿起一块青石,冲他脑壳一敲,头晕目眩,又可大梦千年,关甚鸟事!
铁匠铺子,铁匠看了看鼾声如雷的自家婆姨,笑容灿烂。
张家,崔家,佘家,虢家……几家家主书房,灯火通明,窗台人影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