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汗血宝马,妥妥的阔绰人家,吴三念昂首挺胸努力做出一副隐世神医的模样。
领头的那女子翻身下马,疑惑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规规矩矩施了一礼问道:“谷老爷子可在?”
吴三念抬了抬眼皮,一袭白衣,如芙蓉出水,确实挺好看的,就是身上风尘太重。
他又咳了咳,不疾不徐道:“师傅在养神。”
女子还未开口,倒是赶车的那公子先说话了,一边跳下马车一边往外掏着银票,一沓又一沓,让人眼花缭乱。
“把人救了,这些都是你的。”
扑面而来的阔绰子弟作风让吴三念狠狠呛了口口水,这回不是假咳嗽了,是真真切切的咳嗽不止。
如此上道的人可不多见了,吴三念觉得很满意。
“宁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疾,黄白乃身外之物,公子言重了。”
将银票揣进兜里,吴三念大手一挥:“容我瞧过再说。”
头一低,就钻进了车厢内。
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脸色不太好看。
白衣女子望着他,他望着天。
“这是个死人了。”
吴三念这样说道。
白衣女人有些想进谷,犹豫了几番终究没抬脚,只是皱眉轻声说道:“谷老爷子能治。”
能治是一回事,愿意治又是另一回事,吴三念不认为老头子会有心情去救一个死人,在那老家伙看来,人死人活都是命,活人不必治,死人更不必治,反正横竖是两不治。
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大夫,白瞎了一身好医术。
但收了钱,事是要做的,吴三念挠着头转身进了谷。
洛子书很耐心的等在外面。
公子看她一眼,问道:“你说的那个谷老爷子,他厉害么?”
洛子书闭上了眼,没理他。
老头窝在树下彻底睡着了,鼾声如雷,脑袋上落了好些树叶,一头白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吴三念替他掸去叶子,推了推:“起来了,有人求医哩。”
老头子一挥手打开了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吴三念锲而不舍,又推了推:“起来,救人。”
“你去不得了,屁大点事都要来吵老子。”老头子嘟嘟囔囔,很有些不耐烦。
“我要有那本事还稀得叫你?快起来。”
老头子被他推推搡搡弄得睡不着了,一屁股坐起来,吹胡子瞪眼道:“救不了就甭救了,哪那么多事,再警告你最后一遍,莫挨老子。”
吴三念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好半天老头才不满的哼哼了几声,靠着大树双手拢袖:“是难治啊?还是很难治?”
“被一剑穿膛,有人替他吊着一口气,一松手命就没了。”
老头嘿嘿一笑:“那就是极难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