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白山还是那般普普通通,并没有因为名气大盛而变得洞天福地了起来,尤其是半山腰那株不起眼的歪脖子树,还是那样歪,估摸着这辈子是再没机会长直了。
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剑痕还在,挂着的草绳倒是不见了,这让小丫头一头雾水,探头探脑的寻了好半天也没找着。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家伙不练剑了。”
小丫头信誓旦旦的说着。
“谁?”
苏敛瞧着自信满满的丫头很有些莫名其妙,回了剑冢不上山倒要先来半山腰瞧瞧,实在让人一头雾水,尤其是瞧见那颗饱受摧残的可怜歪脖子树,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小丫头神秘兮兮不肯回答,只是嘀嘀咕咕念叨着敢赖账就要拿剑下山去砍人。
蹦蹦跳跳的就上山去了。
剑冢还是冷冷清清,感受不到一丝生气,跟座坟一样。那块剑碑就像是墓碑,杵在剑冢外头,不雕画不刻字,依然是块空白一片的无字碑。
苏敛其实并不是苏家剑冢的弟子,他只是老头子的弟子,所以也没有哪个剑冢弟子喊他师兄的,都以前辈相称。
但地位却不是最高的,苏家剑冢地位最高的只有一个人。
当小丫头背着双手老气横秋踏过剑碑后,剑冢里呼啦啦的剑风就缓和了些,总是守在剑碑入口的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大光头:“小师妹回来啦。”
这时候小丫头就总会去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大师兄很高大,这就导致她常常得蹦起来,并且乐此不疲。
“回来啦,想我没?”
小丫头笑嘻嘻的又开始往上蹦了。
大师兄是个极老实的人,老实到显得有些愚笨了,更不会撒谎骗人,憨笑着点头:“想。”
然后朝苏敛行了一礼:“苏敛前辈。”
苏敛笑着摆摆手:“老头子呢?”
大师兄果真不是个会撒谎的料,一本正经的摇头说道:“掌教说他死了。”
小丫头蹦了半天够不着他的大脑袋,有些生气了,一拍大师兄胳膊:“你给我蹲下来。”
大师兄老老实实蹲了下去,让丫头骑在了他脖子上,两只手扶着那颗大光头,开心得很,问道:“你信啦?”
大师兄笑呵呵的,伸手又想去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了,大手被丫头很自然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放眼苏家剑冢,最守规矩的人也就这个大光头了,最听话懂事的也是他,不然也就守不下这块剑碑。
很不出所料的,他伸手拦下了那个抱剑女子。
“掌教吩咐过的,冢外人不可进。”
苏敛笑道:“自己人。”
大师兄只是摇头。
小丫头也轻轻拍了拍他那光脑袋:“让她进去罢,自己人哩。”
大师兄还是摇头,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