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听到吴起竟然想到去报顺天府便问道:“结果顺天府根本就不管?”
“这个你怎么又知道了?”吴起愕然道。
“这个长胜赌坊我知道,这赌坊真正老板其实是滇南左布政使吕囦……他的背后后台则是司礼监太监钱顺,相当于司礼监在给他撑腰。你想想,朝廷可是明令禁止私设赌坊,可是他们凭什么还敢明目张胆的在京城之中开设赌坊?还不是因为上边有人嘛。”
“竟然是司礼监太监钱顺?难怪那帮人那么嚣张,不但赢了我的钱,知道我要去顺天府报官之后,还追过来打我……然后还把我给抓了起来……”
吴起知道此时才知道这长胜赌坊的背后势力竟然这么大,他之前还不服气,此时却是有些泄气了。
别说是他了,就是他们尚膳监的老太监潘洪也是惹不起司礼监的人,难道这事只能是这么算了?吴起心中不服。
“他们赢了钱还抓了你?”汪直问道。
“哎呀,别提了。我昨天晚上被他们扣了一夜,刚才才把我放出来,他们是放我出来去筹银子还给他们,我爹他现在还被他们扣在赌坊地下的暗室里呢……”
吴起说着,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想着出来找人对付他们呢,现在看来我可惹不起这位钱公公,现在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的,不过你还得容我一些时日……”
吴起还没等说完,就被汪直打断了。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我去帮你把钱要回来,我之前跟这赌坊打过交道,他们会给我一个面子的。”
汪直想起上次孙昭的事,他跟那赌坊的吕锦打过交道,既然当时钱顺都卖了他一个面子,只要明天去找到吕锦,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吴起听了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他只是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让你帮我去要钱,最后你还不是要得罪钱顺,这样不行……”
“你放心吧,只要我去了,对方会主动把你爹放出来的。至于钱顺那边,你也不必担心。”
吴起心中是真的着急,他想到自己老爹还在那帮人手里扣着,虽然他不想麻烦汪直,但是这件事现在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
忽然吴起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说起来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说着他看向了汪直。
“怎么?还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不是被他们关在赌坊的地下暗室里了吗,我在他们地下暗室里看到堆放了好多的锦盒,那些盒子看上去跟你那天去內市上卖的那种锦盒极为相似……”吴起回忆道。
“锦盒?”
“对,我那天在內市上看到你们昭德宫中的这些锦盒上边都雕刻着牡丹花的木纹图案,这么雕刻精美的锦盒好像十分少见,所以我印象特别深,那些锦盒里的东西难道也是你们昭德宫卖出去的?”
汪直听吴起这么说,他回忆起当天去內市的路上曾经听郭先和马禀俩人闲聊的时候说起过。
这昭德宫里放藏品的锦盒上边的确都雕刻着牡丹花图案,都是在木头上浮雕出来的,工艺极为繁琐,这些也都是找御用监的匠人特制而成的,单是这一个锦盒的价值都在一到三两银子左右,具体要看锦盒的大小而定。
如果吴起所说的没错的话,这长胜赌坊之中怎么会有昭德宫特制的锦盒呢?
难道……
汪直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陈海家中暗室里的那些从昭德宫中盗走的藏品?
被那杀害陈海的凶手盗走之后,便转手卖给了赌坊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