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林梢一阵异动,似有刺客轻功施展而来。
“来者何人?”沈君悦一声呵斥,她指尖凝气成雪,将几片雪花打出。飞雪径直向林梢飞去,打落了几片树叶。
有一光影自树上而来,其轻功施展,稳稳落于地面,缓缓起身,向沈君悦作揖行礼。“敢问阁下可是指间雪沈君悦?”那光影,身穿一件白衣,身后背着一把巨大宝刀。其彬彬有礼,倒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黑白山庄?”沈君悦厉声发问。
“在下游云门三守堂弟子铁由,奉堂主之命,前来给沈三小姐送新婚贺礼。”铁由应答。
“你堂主是何人?”沈君悦追问。
“游云门唐闲。”铁由应声,补充:“他还有个名字,江湖人称梁君子陆陵。”
沈君悦听罢,心头一沉。他竟是不来了?这家伙,招呼也不打,便自作主张,真是任性妄为,沈君悦心头思忖。
铁由拍了拍手,院落之中又有六个身影施展轻功飞燕而来。
这六人,各个身穿白衣,身后背负一把宝剑。他们每二人合抬一个红木箱子,足尖轻点,稳当落地。六人将箱子一一陈列在沈君悦面前,收了抬杠。仔细一看,只见这三口红木箱子浑身结彩,箱面雕刻龙凤呈祥图饰,四周贴附“喜”字。红木箱子厚实沉重,里面之物,暂不可知。
三口红木箱子被六人一一打开。
第一口箱子中,为一箱子蜀绣绸缎。这蜀绣绸缎,皆是大红大紫,质感舒滑,做工精致,裁缝制衣,婚宴装裱,甚是合适。
第二口箱子中,为一箱子瓷器。这一箱子瓷器,白润如雪,青花印身,釉色精纯,细末可见。花瓶摆件,样样齐全。
第三口箱子,为一箱子红土。这一箱子红土,细腻湿润,土质蓬松,豆种萌芽,散落土壤各处。细细一看,红土之中,皆是红豆。红豆相思,最适情人。
铁由拱手说道:“沈三小姐,我奉堂主之命,将这三箱贺礼呈上,还请您笑纳。堂主书信有言,豆攀红墙挂东南,相思不语白首齐。祝沈三小姐与蓝庄主修百年姻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沈君悦细细将贺礼打量一番,而后冷冷一笑。她聚气成刃,一把寒冰之剑由虚空而来,瞬时在手。她轻功施展,身法极快地来到铁由跟前,将冰剑抵在铁由咽喉,冰冷说道:“既是不来,又何必送礼?你回去告诉于他,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游云门中相见,我必会给他些颜色。”
“沈姑娘莫要生气,堂主非是不愿前来朝贺。只是……”危境中铁由面不改色,言语却一时犹豫吞吐。
“只是什么?你倒是替他争辩一二?”沈君悦追问。
“沈姑娘有所不知,堂主今春离开游云门,距今已近一载。此刻,只怕他还流落江湖,行踪不定,被人追杀,生死飘渺。纵是知道沈三小姐婚讯,也未必能脱困赶来。”铁由叹息一声,其身为游云门三守堂弟子,对于堂主安危,也甚是担忧。
“哦?那倒是我错怪于他了?”沈君悦冷冷问道。
“这……”,沈君悦的追问,铁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者既是客,如此以剑待客,倒也不妥。沈君悦自知有些失态,于是收了寒冰利刃。
不管铁由所言是真是假,陆陵托人送礼,都是真实。沈君悦料想陆陵不会现身婚宴,也不愿再为难铁由。她挥了挥手,高声说道:“贺礼留下,你们走吧。”
铁由听罢,拱手拜辞,“在下告辞。”而后铁由与六名白衣剑客,轻功施展,消失于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