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神了,李总也来了,去打个招呼吧。”解笙拍拍舒贝贝的肩膀。和她指了指远处新来的陌生人。
不对,那不是陌生人,那是她合作多年的工作好友。
舒贝贝被解笙拉着走了过去,她也和眼前的男人聊上了几句,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晃也过去十年了啊,我还记得以前我小时候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妹妹真可爱。”解笙一边说着一边牵住了舒贝贝的手,“璃,我爱你,永远也不会变。”
舒贝贝望着解笙的眼,总觉得自己视野所触及之处,是无尽的假象。可眼前的解笙如此真诚,如此温柔,如此完美。
他甚至,是对自己一见钟情的。
他是从未放弃过北璃的解笙,是一直爱着北璃的解笙。
“吃不吃蛋糕?”解笙指了下看上去十分漂亮的蛋糕,放在酒会的正中央,“不过还要等宴会开始之后才能切,真是可惜呢,这么漂亮。”
舒贝贝看着那差不多一人高的蛋糕皱起眉,不过并没说什么。
宴会开始后,舒贝贝终于知道解笙为什么让她提前在家里吃过才出来,这个下午茶,着实不很对她的胃口。
而且,她真的很讨厌翻糖蛋糕,以前提起婚礼的时候她舒贝贝就曾经说过,一定不要订这种看上去很漂亮蛋糕。
虽然正常来讲没人会吃婚宴蛋糕的,不过舒贝贝知道解笙对待甜食的执念,如果没有好吃的蛋糕,那可不叫婚礼。
“那个,蛋糕和主菜都是你定的吗?”在终于没人来找他们聊天的空当,舒贝贝捏着叉子问道。
“不,这不早就让顷炫订好了吗?”解笙毫不在意地回答着,又被不知哪里的董事老总叫了过去。
舒贝贝看着解笙的背影,怔了好久。
不,这不是解笙。
解笙怎么可能不考虑她的喜好就哪怕今晚吃什么这种小决定,更别提是结婚纪念日这种重大事宜。不对,解笙根本就不可能办纪念日派对这种事,他会带着她过二人世界才对。
他也不会把切下来的蛋糕放在一边当摆设,更不会把她扔在这里同那些所谓的朋友谈生意。
这个人或许是解笙,但不是她的解笙。
过了好一会儿,舒贝贝突然站了起来,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解尘抱住了她。
“妈妈,你要去哪儿?”男孩望着母亲的眼睛,那样清澈。
舒贝贝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解笙就走了回来:“如果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吧,从早上就是,怎么一直恍恍惚惚的?”
“解笙,我最喜欢的菜是什么来着?”舒贝贝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边问着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没想到自己会被问这个问题的解笙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啊……你是在说晚饭的事情吗?想吃什么告诉佣人就好了。”
不,这个人绝对不是解笙。
舒贝贝摇了摇头,她把自己的手从解尘的小手里抽出来然后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妈妈要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和爸爸待在一起,好不好?”
解尘点点头,乖巧地坐在了旁边。
舒贝贝转身,强迫自己无视那孩子的眼神,无视解笙和儿子说话时的笑声。
这个人生固然美好,但不是舒贝贝想要的,她的解笙偶尔会很冲动,也会发脾气,还总是同她撒娇。见到甜食就走不动,被夸赞长得好看就偷偷美滋滋。
她爱得是这样的解笙,而不是那个看上去更加“优秀”的解笙。
舒贝贝小心翼翼地溜出宴会场地,但站在外面,她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总而言之,不待在这里就好,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舒贝贝选择回家,尽管这个庄园是她不熟悉的家,可如果想要寻找到以前的生活她又不知道去哪里开始调查,不如就看看这个解笙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但是当她刚刚打开家门,屋里的一切又变了个模样。
这里是……船舱?
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当舒贝贝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背后的门变成了墙壁。
“hey!”一个拿着棒球棍的金发男人看到舒贝贝,立刻朝她气势汹汹地跑来,一边跑还一边骂着什么。
舒贝贝下意识地逃走,她这才看清周围,不少女人蜷缩在一起,就这样睡在棉被上。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但眼里无神,不少人身上还有伤。
没人阻拦她,舒贝贝就这样往前跑着,身后的男人越追越近,似乎只要她一跳就可以抓住她。
舒贝贝不敢停下,尽管她的膝盖已经疼到不行,可也不敢松口气。
前面是一条死路,舒贝贝看着眼前的窗子也只能眼一闭,抱着脸跳了出去。
幸好这里是一楼,她根本没受伤就跑出去了。舒贝贝只知道继续跑,甚至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一直到她发现已经没人追着自己了,这才敢蹲下来喘口气。
此时的舒贝贝才得空看看自己,她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破破烂烂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暴露的裙子,腿和膝盖上全都是边打的伤口,后背似乎也在隐隐作痛。脸倒是完好的,但透过浓妆却能看到浓重的黑眼圈和暗疮。
而她的牙齿,似乎只有前面八颗,后面的牙不知为何全部被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