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车缓缓而下,每个人的身子随着滑车往下滑,心也渐渐的往下沉;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黑暗,就是看不见;
谭欣的身子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这一段路的风,的确更冷;
叶飞拉住谭欣的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依偎过身子,紧紧的靠在叶飞的怀里,她能感觉到叶飞身上的温暖,叶飞也能感觉到她身上传过来的温暖,一丝丝的暖流在两人身体间传递着,似乎风也不再是那么的冷;
这是一段未知的路,同时也是一段温柔的路,叶飞只感觉自己离谭欣是那么的近,他能嗅到谭欣身上传过来淡淡的处.女芬芳,鼻翼间滑过她丝丝的秀发,痒痒的,倍感温柔;
如果不是一个声音骤然间传来,叶飞愿意永远永远的沉浸在这似有似无的温柔中;
只是那个声音来的太过突然,似乎另一个滑车上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声长长的惨呼,仿佛受了重创的猛兽在嘶叫,声音中包含了愤怒,惊讶和怀疑,似乎声音的主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飞心中一沉,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已经听出那声惨呼竟然是来自于黄金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钢铁般的大汉发出如此痛不yù生的惨叫,记得先前黄金卒遍体伤痕的时候也没有吭过一声,而现在他怎么会……
谭欣也已经惊声而起,同乘一辆滑车的香妃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太子!”她的确很担心太子,因为太子也同时乘坐的黄金卒那一辆滑车,黄金卒出了事,太子会不会也遇到了同样的凶险?
叶飞急忙出声相询,太子和黄金卒,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出事,他们不仅仅是自己现在最得力的倚仗,更是他的朋友;
太子没有出声,黄金卒也没有继续惨呼,其它的滑车上开始有人惶声惊叫,瞬间惨呼声阵阵,似乎有不知名的铁器击打在滑车四壁,‘叮当’直响,还传来穿透骨ròu的声音;
“快伏下身子!”叶飞惊觉之下,立刻紧紧的按住谭欣和香妃的身子,三个人伏在车底,只感觉上空不断划过‘嗖嗖’的破空之声,无数的铁梭飞矢从头顶掠过,形势凶险无比,只需迟得一步,三人就有可能变成刺猬;
破空声不止,滑车依然下滑,无尽的黑暗;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伏低身子等待,等待滑车的终点;
终点会是什么地方?
是刀山?是油锅?还是火坑?
无论终点是什么,滑车上的人也只有认命了,命运由不得他们选择;
只是叶飞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滑车的最后终点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疾如飞矢的暗器已经停止;
这是一块块大小如一的长形白yù砌成的一间密室,每块白yù间用不知名的胶状物抹煞缝隙,结连在一起,密不透风,地面更是整幅的白yù打磨而成,明亮而光滑,就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可以映出人影;
数量滑车脱离了钢索,就一股脑的滑进这个白yù砌成的密室里,密室很大,也很空旷,滑车在其中互相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回音,直到撞上墙壁的时候,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这时十数辆滑车都已滑进密室,而进来的入口处也随即升起一面巨型的yù璧,‘咔咔’的机关声响中,入口已经完全的被封死;
密室就像一间很大的死囚,再也没有任何可供出入的空隙,但是幸好,这里已不再黑暗,四壁的白yù本身绽放着莹莹的光芒,此地亮如白昼;
叶飞抬起头,他看到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每个滑车上都有死人,身上chā满了不知名的飞梭暗器,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血腥味浓重yù呕;死者已逝,伤者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但是还有更可怕的场面,叶飞看到了太子,也看到了黄金卒;
太子的后背已经chā满了数枚不同类型的暗器,左臂软软的垂了下来,一只尖矛从中穿过,伤口血流如注,他的脸sè更加苍白,但仍如雕刻一般,眉头都不皱一皱,他右手按住伤口,目光却有些黯然,眨也不眨的望着脚下;
黄金卒就在太子的脚下,他怒目圆瞪,双拳紧攥,一如从前的凶猛彪悍,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黄金卒的胸口多了一个大洞,血洞,伤口中血ròu模糊,一颗心竟然被活生生的掏空了去;他的神情间始终充满了愤怒和惊疑,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凶手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可以徒手挖走他的心,他实在死不瞑目;
太子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叶飞知道现在并不是问他究竟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他止住伤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