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笑了笑,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
天暮想来也已经猜到,这只是随口抱怨两句而已,对于自己的命运,他早就已经认了……以他的话来说,自从认识夜枫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了。
“你好好休息。”
“这么躺着让人抬,我实在不习惯。”
“不习惯的话就快点好到能够用你的两只脚来走路。”夜枫撇了他一眼道,“要是没办法的话,就少在那里抱怨个不停。”
“没天理啊!”
“精神不错,看起来是不会死了。”
“你能不能说些别的啊?”
“你想我说什么?”
天暮哀怨地望着他,“至少安慰我几句吧?”
夜枫抬眼想了想,半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真可怜,好好养伤。”
天暮傻了片刻,抓狂道:“……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火瞳这时已经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火瞳,你要记住我的教训,以后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千万不要和他单独相处!”
火瞳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天暮,又把目光移向了神情温和的夜枫,抿唇笑了起来,“天暮,你太闹了。”
“这是血的教训。”天暮语重心长道,“火瞳,这一点你一定要和‘她’好好学学,‘她’的危机感可比你要强烈的多。”
“喔?”
“你知不知道‘她’说过什么?“
“不知道。”火瞳摇摇头,一脸的好奇。
“‘她’说那个家伙……你别怀疑,那个家伙指的就是夜枫。‘她’说那个家伙,只要一笑就准没好事,笑得越温和,越阳光,周围的人就越倒霉……但凡这个时候,一定要离得他有多远是多远。当然,平时有事没事的都别去理会他是最安全的。”
见他说的认真,火瞳转头望了望当事人,只见夜枫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并没有听到天暮正在当面说他的坏话。
火瞳笑了起来,她和火不同,从来都没有吃过夜枫的苦头,自然并没有把天暮的话当一回事。想来,若是此刻换作是火的话,必定会感同身受的猛点头。
天暮忙不迭地控诉夜枫的罪行,只差没在他的胸口挂一块“危险,务扰”的牌子了。
正说着,他的表情忽然一怔,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艰难地把手伸入衣襟。
或许是扯到了伤口,他的脸上随之lou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要拿什么啊?”火瞳着急地问道,“你肩膀上有伤,这只手不能动的。”
“没事没事……咦?”
“怎么了?”
天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我的衣服呢?”
火瞳看向夜枫,后者平淡道:“扔了。”
“那……”
夜枫直接打断他的话,“包着草药的布包我已经发现了。”没有想到,经过这些天,这种劫难,天暮竟然把火瞳的草药保存的好好的。
天暮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之有些沮丧问道:“我还是晚了吧?”
与其安慰他,不如告诉他实情,于是夜枫淡淡点头,“已经晚了好几日了……好在火瞳被传染上的机率并不高,应该不会有大碍。”
天暮有些懊恼,火瞳连忙说道:“没事的,我和被感染者完全没有过任何接触,基本上,不,肯定是安全的。”
夜枫点头,“火瞳说的没错,这几天我都留意着,她基本上不会有事的……而且,那药也不是就这么没用了。”
“火瞳已经吃了?”
“还没,现在再服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夜枫笑得格外迷人,声音中亦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我会让这几株你差点陪上性命的药发挥出比原本更大的效果。”
天暮打了个冷颤,他直觉又有谁该倒霉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谁倒霉都不要紧,只要有人能够让夜枫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就实在是谢天谢地了。
天暮的平安令火瞳沉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而有他在,说说笑笑间,路上也没那么闷,乍一眼看来,扬唇轻笑的火瞳似乎已从前几日的梦魇中完全恢复了过来,一如往常般的乐观爱笑,时不时地能够听到她的笑声。
一路循着魏斯沿途留下的记号而行,依然无惊无险,而魏斯亦没有再放回彩翼,似乎一切都又步入了正轨。从路程算来,若是平安无事的话,再有两天半左右,魏斯他们便能够到达瑥山了。至于夜枫和火瞳,则会比他慢上整整一天。
待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雪,骤然而起的寒意令火瞳意识到雪季果然还没有过去。怕冷的她只能用自己点燃的火球来勉强取一份暖意。
在突如其来的降雪的影响下,天色暗得比原先更快,平地倒还好说,在山路上视线不佳极有可能带来各种麻烦。无奈之下,夜枫也只得下令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