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些,献丑了。”顾云歌谦逊地笑了笑,虽然自信也不能逢人便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吧。
季苏白此前听顾云歌讲挖坟之事,以为顾云歌大概是个懂得些许阵法和机关的普通盗墓贼,如今一听方知竟然是懂得通天之术的玄门之人。
但他又奇怪了,风水师若是造诣深,岂会被别人挖了自家祖坟,还被挖十次八次。
“在下对风水奇术最是感兴趣,不知可否与姑娘探讨一二。”他问,只要聊聊也就知道深浅了。
“难得遇到志同道合之人,自然是再好不过。”顾云歌当下便答应下来。
“这是我为姑娘炼制的丹药,每三日服一颗,身子会慢慢强健起来。”季苏白将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子交到顾云歌手中。
顾云歌谢过,便同季苏白去了他的院子,在院中聊起了风水。
玄门一脉全凭天分,天眼开了一切便通了,但顾云歌和季苏白聊了一阵子,便知他没有天分,只是玩票罢了。
季苏白却在谈话之中有许多茅塞顿开的地方,他渐渐意识到这位姑娘道行绝对不浅。
顾云歌也意外地发现季苏白居然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不仅可以长篇大论,竟然还妙语连珠,而且还能照顾到她的情绪,让她有施展的空间。
她起初在季苏白眼中看到的星光此刻流转开来,竟然令人有些眩目。
两人渐渐从风水谈到了各种墓穴、各种宝物,甚至就连吃喝这人都十分通透,吃过的没吃过的都能谈上几句,句句精准,绝无废话。
顾云歌虽然话不少,但也是个不会与人闲谈交心的人,今日与他谈起来竟觉有些相见恨晚,话都多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季苏白哪里是个孤僻傲慢的人,那般高冷的羽翼之下藏着个活泼灵动的少年,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会闪闪发光的少年郎。
两人从早上聊到中午,是被阿昭叫她吃饭打断的。
“要不一起吃?”顾云歌问。
“好啊,今日与顾姑娘一谈方知姑娘风水造诣之高,你我若是能早些遇见便好了。”
顾云歌点头,笑容浅浅:“是啊。”
“那剔骨方法我教你,只是顾姑娘能否也传季某一些风水术法?”季苏白问。
“不是我吝啬,只是这风水术乃通天之术,了解得越深越会深受其害,我劝季先生还是浅尝辄止,只听听热闹便好。”顾云歌劝着。
季苏白沉默了一下,他自然也知道通玄的风水师是会遭到天谴的,且超然风水师皆是天残地缺之辈。
他给顾云歌切过脉,除了灵根亏损倒是没见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但他是个通透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往人的心口上刺,便也笑道:“多谢姑娘提醒,我大概也是没这天分的。”
顾云歌见他不执着地将话题扯开,更觉此人通透,不似墨凌渊那人,只会往人伤口上面戳。
吃过午饭,顾云歌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墙之隔,走过来便觉得主院气压十分低沉,明明没看到墨凌渊的人影,但到处都是他强势而压迫的气息。
顾云歌得到季苏白教她剔仙骨的承诺,心情很好,本来笑着走进来的,可看了一圈就觉得不太对。
“有正道的人追来了?”顾云歌问元昊。
元昊摇摇头,低声道:“姑娘,您和季先生聊得太久了,尊上想来是不高兴了。”
顾云歌略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狗男人一定是嫌她总是聊天不修炼,可能还担心他和其他人走得近是想逃走。
那么大的人,那么小的心眼。
她走进去绕过一道屏风,便见墨凌渊坐在寒冰床上背对着进门方向,周身弥漫着化不开的魔气,一身贵气的紫衣都瞧不见颜色,浑身上下只有黑气。
再看那张即便闭眼也让人觉得光华闪闪的脸,眉头微微皱着,看样子就能看出情绪不好。
但这么一看也像是修炼上的难关,于是她也没在意,悄悄坐回床上取出一颗丹药,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为什么不吃?”墨凌渊分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不懂药理,你给我看看能吃吗?”顾云歌问,她对人的防备心早已经深入骨髓,绝不会因为相谈甚欢便放松戒备。
她现在暂时能信的便只有墨凌渊,因为调理好她的身体,与他同样息息相关。
不过这相信也仅仅是现阶段而已,她还是会设法在墨凌渊将心脏送入她身体之前逃走,她可不想揣着别人的心脏,那会让她的人生变得更加不可控。
“能吃。”墨凌渊言简意赅。
“哦。”顾云歌这才想也不想地将药吞下去。
墨凌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大生气了,周身黑气淡了淡,道:“打点行囊,明日一早我们离开这里。”
“这次又是去哪?”顾云歌躺在床上感受着药力,没急着运功。
“无妄圣地遴选圣女,各地宗派会为之挑选一些仙苗送去。”
“所以你打算男扮女装去选圣女?”顾云歌一拍手道:“好一个灯下黑啊,人家抓你,你去选圣女。”
墨凌渊一张脸黑了又黑,他知道小兔子会得懂他的意思,话也不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