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四海,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无尽寥廓的疆域,数以亿兆的生灵,诞生出无数皇朝、宗门和世家....
它们各自依附于九大仙门。
仙门并不怎么加以约束,享受着他们的奉献和进贡,偶尔赐下些奖赏,更多的还是索取。
接连几次碰壁,让叶欢彻底失望,仙门只顾自己得利益,不管正邪之分,也不顾生灵涂炭。
自己干脆就把他们架起来,我去收伏下面的势力,你没话说了吧。
要是有人跳出来反对,青帝城也不怕,我家大业大,他们不敢惹天龙寺,就一定不敢惹青帝城。
叶欢撕了一块鱼肉,边嚼边想影流岛上发生的事,那时候东海无数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几大仙门都是只顾除魔,唯有始作俑者天龙寺,在事后派人安抚流民,搭棚施粥,发展信徒,宣扬佛法....
天龙寺早就开始布局凡间了。
正好去抢他们的地盘。
游历时候,一缕缕的白雾,带来了很实在的好处。
叶欢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个修仙世界里,除了明面上的修炼法门外,或许还存在其他获得力量的方式。
天龙寺,可能在这方面,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几条鱼下肚,叶欢又灌了些仙酒,站起身环顾四周。
松鹤峰山云雾缭绕,白鹤翱空,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家气派。
他突然有点明白那些仙门中人,对天龙寺为祸人间的抵触心思不强的原因了。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他们可能已经不把凡人当自己同族同类了。
人,不能忘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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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贺州,孔雀王朝。
天色阴沉,大块的黑云挤在天上,细密的小雨缠缠绵绵的落到地上。
放眼望去,灰暗的天色如同一片幕布,严严实实的把着天地遮得黯淡无光。
秋雨带着无尽的凄凉,沁入路人的骨髓,让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已是城郊,人烟本就稀少,更何况正在下雨,密集的树林里除了雨打树叶的声音,偶尔也有几声鸟叫。
鸟叫声很凄厉,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听久了总叫人心里难受。
泥泞的路上,一辆老旧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虽然破旧,拉车的马却是毛色油亮,肌肉紧绷,健马打着鼻鼾,身子在冰凉的雨点中冒着热气。
马车前边坐着两个蓑衣人,一人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嘴里嘀咕道:“这雨三五天的也不会停吧,你说咱们怎就恁是倒霉,碰见这差事本就晦气,还要在雨天里打滚。”ъiqugetv.net
这是个年轻人,嘴边毛茸茸的才刚长了一点胡子,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胡子很看重,梳的整整齐齐,还打的油光锃亮的。
“你这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黄叔我千求万跪,你以为咱俩能讨到这一趟的差事?”
旁边的蓑衣人,抬起头,是個须发半白的老人,不过脸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飞鱼服下肌肉紧绷,无不显示着老人的健康。
“怎么说?”年轻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黄叔,难道留在那里的弟兄,真就有危险?我听说那些东西,就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
老人脸色一变,伸手在年轻人头上狠狠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嘴里没个把门的!”
他眼珠子警惕的扫了扫周围,又扭头看了看背后,之后坐正了,沉吟一会,瞧了瞧那年轻人几眼,叹了口气。
“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看到了也当自己没瞧见。咱们今后还要跟那群人打交道,接触的也有那些神神怪怪,你就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不然伱可活不到黄叔这个岁数。”
年轻人默然,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不敢再说。
在他们背后的马车中,一道绿油油的光芒闪烁,他们好像并不怕被马车内的东西听到自己得谈话。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雨声覆没了周围,行至三棵苍劲槐树周围,马车猛的向林子里一拐,踩着茂盛的草叶子,滴滴当当的往深处走去。愈是往深处走,周围槐树愈多,一棵棵虎卧龙盘,不多时,林子里慢慢升起雾气。
雾气越来越浓,雨点则越来越小,仿佛浓雾把雨滴都给挡在外面。
一老一小脱下蓑衣,在浓雾里,二人原来红润的脸蛋变的灰白,眼眸里发出幽光,紧绷的肌肉消失,密集的尸斑出现在皮包骨的身体上,拉车的马匹也变的鬼气森森,骨架都露了出来。
二人身上罩着黑色的袍子,走在路上就像是两团阴影,没有一点动静。随着二人的深入,一朵朵蓝色幽火出现在周围环境里,照亮了重新出现的蜿蜒小路,不多时,原来散乱的幽火变的整齐,一个个对称的飘荡在小路两边。
等到了一个路口,再往前像是一个村子,里面有点点灯火,闪烁在浓雾中。
年轻人恭敬地打开马车上的帘幕,从里面窜出一个怪物,它的速度奇快无比,转眼就消失不见。
随着他们走进雾气笼罩的村落,很快里面就传来阵阵惨叫声,血腥味在大雾中弥漫开来,带着呛人的腥膻。
路面上一个个似蹄似爪的印记满地都是,像是有什么异兽踱步而过。
村落上方,一个修士御空而行,脚下踩着一个葫芦。
路过此处,忽地眉头一皱,玉指捏了个法诀,拨云下望,见邪气冲天,鬼气阴森。
女修身穿道袍,身材玲珑浮凸,肤白貌美,风情动人,正是从蜀山出走的苏蓉。
她回到清音谷,见到徒弟拿出的符篆,就知道叶欢来了。
苏蓉自忖沾了叶欢一些便宜,尤其是在影流岛,他对自己很是照顾,既然留了信物,自己不去显得没有礼数了。
苏蓉有意去找叶欢一叙,她还没出发,蜀山就派人来了。
蜀山派给了她的清音谷一些好处,然后让她去南疆一趟,拿回蜀山在生苗祠堂中寄存的一件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