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将宋娟娟领入教友们聚会的场地,那是一个布置得非常奢华高调的房间。厚厚的布帘遮挡了每一个窗户,从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的一切活动。照明的是房内的三个垂吊式巨大水晶灯,光华璀璨,流光溢彩。四周围的墙上架子上还点着许许多多支带着香气的蜡烛,星星点点,美伦美央,气氛在奇怪的肃穆中又带了点浪漫唯美的气息。
教友们的脸上戴着遮挡了眼睛部位的白色面具,每个人的肩上都披了一块垂至地面的黑色长披,长披在胸前合拢,看不到里面的穿着,便似人人都着了一样的装束。然而,在他们游走活动,举杯交谈的时候,从长披的缝隙间流露出的那一角晚礼华裳,无不显示着他们的社会地位,财富与权势。
水晶灯光与烛火的掩映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若不是都披着那块黑色的长披布,这简直就是一个奢华的面具舞会。
不,即使是都披上了一样的黑长披,这也是一场豪华的盛宴。
难怪这样的教会在这里活动了这么久,甚至独占了一栋楼,政府和相关的部门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查处。若非要说的话,指这定这里面就有某个部门的领导领袖在此其中。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能够站在他们中间便是一种平民的荣幸,妈妈第一次回家带回的那一万元钱,予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怜的妈妈当了一辈子的平民,乍然间来到这种场合,又受到那么多虚情假意的招待,她怎么能不动心,能不迷失?
宋娟娟脑里赫然想到了电视上经常播放的新闻某某传销组织的拉人入会形式及骗局……
宋娟娟相信,自己的妈妈从被人带进现场的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自己的自由,成为了这个教会脚下的俘虏。
那个将妈妈带进这里来的教友,同时也是将她领进来的老女人。宋娟娟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她卑微的弯着腰,不住的向各种经过她身边的人低头行礼,她也戴上了白色的半脸面具,可是她咧着嘴假笑的样子实在显眼,因此她凭一个侧脸便能认出。
“我们教会不是一个普通的教会,是一个拥有了真正的神的庇护的教会。因此希望加入我们教会的人多不胜数,神虽然无私,但是由于精力有限,我们只照顾了小部分真心想要追随神的信从。这些加入教会里的信从,都是被神挑选过的幸运儿,他们来自社会上的各行各业,来自五湖四海,但无论他们在外面的身份是什么,一旦进入教会,与教友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分你我,不分亲疏,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在一块,每天准时到会,共同祷告,共同祈祷,互诉衷肠,分担烦恼。来到这里,大家就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一家人,很多人都觉得,教会里的教友比自己家里的亲人还要亲近,因而我们教会里,也就更加团结,更加友善。”
教主夫人看到宋娟娟盯着领她进来的老女人,又说道:“宋太太本来不具备入会的资格,但是她和江女士是好友,江女士见她心郁不散,就发挥了神的大爱精神,请求我们给予宋太太一个入会的资格。当初,宋太太初入会的时候,我曾经也觉得她的资质不佳,不具备成为神之选民的资格。但是因为神的仁慈,不忍见她坠落深渊,便想给予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尽可能的将她拉回世界的边缘。可惜,我们的付出终是落空。”
说到这里,教主夫人忽然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宋娟娟,虽然你的妈妈没有成为神之选民并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非常遗憾,但是,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