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兵叔在家么?”马志远脚踩着马庆兵家里的水磨地面,这在村里,也算是有数的人家了。
听说马庆兵家二楼的房间,铺的可是地板砖,这在村里还是头一份。
一般农村里,也没人弄这。
出去干活一天,回来后谁还顾得上去换拖鞋什么的。
不换鞋,那用不了半天,就脏兮兮的。
最实用的还是水磨地面,或者是水泥地面。
既平整,还方便清洁打扫,还显得有档次。
“也不知道又去哪里玩牌去了,原子,要不进屋看会电视吧,你兵叔估计等会就回来了。”马庆兵的老婆徐佳丽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马志远手上拿着的香烟和白酒,很是热情。
马志远之前和她没打过交道,就算是路上见着了,叫她的时候,也不怎么搭理自己。
听村里人说,徐佳丽的性子很高傲的,一般地人,她都不太愿意搭理。
“婶子,不用了,我明天再来找兵叔吧。”马志远把东西放下,就准备离开。
前几年的时候,村里没几户人家有电视,但是马庆兵家里就有。
其他人家里有电视的,屋里都挤满了人,甚至有人跨越大半个村子去看电视。
马志远小时候也没少去别人家看大风车、西游记什么的。
但几乎没有人来马庆兵家里看。
这几年,村里买了电视的人不少了。
更是不可能有人来马庆兵家里看了。
马志远也不可能一个人在他家里看电视。
“原子,东西你忘记了,拿走。”徐佳丽拿着马志远提过来的烟酒,就要塞给他。
可是马志远是早就跑远了,“婶子,不用了,我先走了。”
离开马庆兵家里,马志远一时也不想回去,二叔家的灯泡,就十几瓦,看书学习,说不定把眼睛给看坏了。
估计二叔也和村里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在马路上溜达吧。
三五个人聚在一块闲聊天,聊的内容也无外乎是在南方打工的那些事情,或者一些聊了十几遍的典故,或者吹一下牛,拐着一些不太弯的弯说自家过得多好。
马志远也不想去掺和。
至于去别人家里看电视,马志远也不太想。
一时半会,不知道干嘛去。
算了,去找下村长吧。
村里他们几个玩牌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很好找的。
大多是在村对面。
村里除了一条土马路,其他的路,差不多都是小路。
村中间都是稻田,还有一条河。
河上的桥也不多,加起来就五处可以过河。
去过河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田埂路。
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不是很好走。
借着月光,还有村子里人家散发出来的淡淡灯光。
马志远小心翼翼地走到田埂路上。
最难走的,不是田埂路,反而是过河。
有几处过河的地方,都是河中间,几块大石头,石头中间,流动着河水,一不小心,很容易掉河里边去。
马志远走的这地方,是一处独木桥。
木头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反正马志远小时候到现在,桥上的木头就没换过。
风吹雨晒,在上面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从上面走,却一如当初。
稳固,安全。
马志远小时候,闭着眼睛都能从上面走。
上小学时,还能踩着高跷从上面过。
现在路过,却有点小心翼翼的。
生怕一不小心,就从上面掉下去了。
好在这一天的月亮很好,河边人家的房间,还散发着灯光。
一点点,马志远还是挪了过去。
家乡,还是那个家乡,马志远却觉得自己和家乡中间,有了一层隔阂和距离。
熟悉,而又那么陌生。
走了几处他们常玩牌的地方,也确实是有人在玩牌,但是没看到村长。
问他们村长在哪里,也是没人知道。
也许是有人知道,但是不愿意告诉马志远。
找不到,也没有多失望。
反正就在村里,今天找不到,明天再接着找呗。
又是小心翼翼地过独木桥,走田埂。
提心又吊胆。
村子里的路,真是该好好修几条能走的了。
如果有钱,再安装一下路灯。
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自己有钱了,就这么办。
“原子哥,去哪了呀?”
突然响起的声音,模糊的阴影,吓了马志远一跳。
好大一会,才认出来人来,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比自己小两岁,“亮子,怎么走路也不带点声的。”
“我老早就看到走过来的人像是你,就在这等着你啊。”马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是没有发出声,因为根本就没在走路呀。
“等我干啥呢?你知道我干嘛去了?”马志远问道。
“原子哥你是不是在找村长,我知道村长在哪里。”马亮说道。
马志远没想到,大家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村长,还有,他在哪里啊?”
“原子哥你白天去找村长,下午去买烟酒,不少人知道的。肯定是去找村长了。”马亮摸着自己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