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迷糊中的云锦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边叫她,头脑昏沉沉的,眼皮似重有千斤般抬不起来。那只抚摸她的手好温柔,好舒服,她不由得眷恋的用脸去摩挲,微笑着呢喃:“娘……”
齐啸天见她如孩子一样的神情,本想笑,却又听见她叫娘。不知为什么,竟觉得那笑透着股得之不能的酸涩。
翠翘端着熬好的药走来:“皇上,药煎好了。”
齐啸天把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她依偎在怀里。一手圈着她,一手从药碗内拿了勺子,将一勺黑色药汁喂到她嘴边。她受凉发烧,眼睛都张不开,如何能乖乖张口喝药。齐啸天便在她耳边柔声哄劝:“锦儿,把嘴张开,喝药了。”
在他说完话后,对方只是抗拒的皱眉,别开脸想躲开凑近的苦味。
“一生病,还真成孩子了。”齐啸天看的发笑,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次哄劝。
云锦就是毫不领情,闭着嘴巴不肯配合。
翠翘在一旁悄眼看着,恐怕他一会儿耐性磨光,会恼怒,便说:“皇上,由奴婢来吧。”
齐啸天薄唇一抿,竟是将药送到自己嘴边尝了尝:“是很苦……”
一干宫人听的愕然。自古都有“良药苦口利于病”的俗语,是药哪有不苦的,还值得尝一尝再说苦?
叹口气,齐啸天很是无奈:“她不肯吃药,可怎么办?”
翠翘见他是问自己,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说:“皇上让奴婢试试吧。”
于是他便将勺子放回药碗内,双眼盯着她的动作。
尽管那双视线没有别的意思,但翠翘仍觉得忐忑,抿了抿唇说:“奴婢斗胆,能都请皇上暂时回避?”
“回避?”齐啸天诧异,笑问道:“不就是喂个药吗,还要朕回避?”
翠翘垂首回道:“回皇上,娘娘这会儿意识昏迷,根本认不出人。奴婢倒想了个哄劝娘娘喝药的法子,只是……那些话奴婢是万死不该说的。本来奴婢就存着胆怯,若皇上要在一旁看着,奴婢再大的胆子也说不口。还请皇上恕罪。”
“哦……”齐啸天笑笑,看了看脸色绯红的云锦,便依言退了出去。
翠翘这才松了口气,让燕儿端着药碗,她扶着云锦,将药勺送到云锦嘴边,柔声在她耳边说:“锦儿,吃药了。”
云锦动了动眉,只觉得那声音是从天外传来,却异样柔和温暖。她感觉是在做梦,好像看见娘站在窗口,回身对她笑。
“娘……”她喊了一声,却不敢靠过去。
翠翘听她出声,便继续说:“锦儿吃药了,吃了药,娘给你吃糖。”
云锦嘟了嘟嘴,依稀听见她说:“……我要吃娘做的蜜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