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隙内吹了进来,冷津津的掀起金砂帘帐,外侧的人一翻身,将里侧的温软抱进怀里。
云锦本就醒了,只见床帘晃动,冷风都被他遮挡了。心下了无睡意,却又无法起身,只好静静的闭着眼,陪着他睡。估计要不了两刻他就该起身上朝了。
突然腰上搁置的大手往上一滑,习惯性的在她滑嫩的背脊上抚摸了两下,随后就听见头顶上方两声磁性低笑:“你又醒这么早?你的睡眠似乎都很浅啊,比朕上朝的时间都早。”
见他看破,于是也不再伪装,笑着往他怀里腻了腻,说:“皇上也知道我自小就在南花园跳舞。俗话说: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皇上总夸赞我舞跳的好,就是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压腿练功,丝毫不敢懈怠,练了十年,方才有今天。如今我好命,有皇上给的恩典,入宫伺候皇上,可这早起的习惯是不容易改了,时间一到,自然而然就醒了。”
齐啸天柔情的注视着她,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说:“你如果真心领朕的恩典,那就乖乖再睡一会儿。”
云锦努了努嘴,尚带惺忪的睡容透出一股娇憨:“可惜,皇上不能睡了。”
齐啸天紧抱了她一把。
侧身朝床外看,但见绿烟纱帘被风吹的不停飘拂,丝丝晨风透着清凉。窗帘阻隔着,再加上时辰尚早,也辨不出天色如何。但昨夜起风,乌云遮月,想必是有雨的。等会儿起身,看宫女拿出的衣服就知道天气。
“全德!”他喊了一声,想着不能再睡,干脆就起来。
见他坐起来,云锦依旧将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仰头看他英俊的脸,称得上浓密的睫毛下,压着一双黑亮如星的眸子。眼睛里常含着笑,或深沉,或轻佻,或犀利探究。正看着,他注意到她专注的凝望,一睨眼就笑望了过来。
云锦笑着钻进被子,躲开他的目光。
全德已经来了一刻钟,见时间未到,就没敢打扰。这会儿听见里面喊,忙走进去,站在内室外的青葱幔子边,道:“奴才在,皇上要起身了吗?”
里面低应了一声,全德便命宫女们进来服侍。
床上的帐子依旧垂落着,云锦躺在床上,从纱帐内朝外看。从他下床,穿衣,梳发,漱洗,一直看到他收拾完毕,最后离开。
她想起那句诗: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无情,咫尺也天涯。如今他这般,看似有情,实则无情。这里不过是他歇脚的驿站,想来便来了,想走就走,恐怕还扯不上“情”字。
在床上怅然的想着,就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也学起那些雅女,愁春悲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