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天刚进来,一眼就见翠翘跪在地上,还含着眼泪。奇怪的笑问:“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了?”
云锦摆手让翠翘下去,笑着说:“她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我提议让她出宫去嫁人,她就跟我急。”
“锦儿还真是个体贴的主子。”他笑着没再问,坐在旁边看她用膳。
“皇上用过早膳了吗?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她放下碗筷,已经不想吃了。
“吃过了,因为今天没事儿,朕就想来陪陪你。”他说着端起她放下的碗,不满意的轻哄道:“吃的太少了。来,再吃一点儿,别饿着那个小家伙,否则他可要折腾你了。”
云锦叹气,很无奈的说:“我一天要吃五六餐呢。”
他却继续端着碗凑到她面前,笑着说:“五六餐也少,你吃的可是两人份,来,再吃一点。”
对于他哄孩子般的举动,她早不以为奇,虽无奈,却也觉得甜蜜。
用过早膳,齐啸天扶着她在院中散步,随手采了朵红色蔷薇戴在她发上:“锦儿,这张家对你很重要吗?”
云锦一听就知道话中另有乾坤,大约、还是与张豪受贿的事有关吧。
略微一顿,她善解人意的笑道:“皇上的意思我懂了。张家虽不是我的亲友,但我独身在这世上,乡邻就算得上半个亲人。我的确很看重他们,但是,小情不能枉顾大情,若他们犯了律法,别说是我的同乡,即便是亲友也不能姑息,否则皇上以何治天下?”
齐啸天听了这话,既是欣慰,也更为迟疑。
若在以往,遇到这种事他绝对不会手软,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为难。她没有亲人,只有张家这么一个同乡,平日里走动亲近,若按律处置……
“皇上是顾虑我吧?”她肯定的猜测,问道:“张豪犯的事严重吗?若是按律当如何处置?”
“他为官不政,狂敛钱财,且数目庞大,此外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朝中也不止他一个人,但他仗着你的势,恣意横行,正是拔尖儿的一个。朕若要施法,就得拿他来开刀,以儆效尤。但是……”话音一拖,笑叹口气:“你就张家这么一门亲近的人,朕怎么能丝毫不念情意。朕可以震一震他,削官减俸,留段时间再说,怎么样?”
这样的人,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干涉朝政,现在却为她愿意破例……
靠在他身前,埋首许久,说:“我不想干涉朝政,皇上的心意我也懂。若是朝臣们肯放过他,就说明罪责不重,那边依皇上的主意,若是朝臣们不肯善罢甘休,皇上也不必为难,该如何处置就只管按律法办吧。”
齐啸天又叹口气:“那些大臣……旁人或许好说,郑文柏为首的那几个人,每天都用折子将朕的案头堆的满满的,哪里肯善罢甘休啊。”
云锦当然懂,可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隔了两天,张玉婵又入宫来请安,云锦留膳。
旁观张玉婵的神色,总有些恍惚,特别是偶尔的眼神,欲说还休。云锦不用问,一看这表情就猜到与叶白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