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只有我和长门知道,我还有件尚未实行的事情。

我还没有同到过去拯救世界。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不急,过完新年再去也可以。加上我还在思考要如何跟朝比奈学姐开口,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果然悠哉悠哉等年关过完还是不行吗?要是我们始终都无法离开这座宅邸……

“不对,等等。”

这么一来就奇怪了。我和长门以朝朝比奈学姐铁定会在十二月中旬回溯到过去。否则当时的我所看到的那三人该如何解释?换句话说,我们会顺利回到正常的时空。如此一想,安心的要素又多了一项。

“来来,大家尽量吃。”

春日一边抓三明冶猛往嘴里塞,一边又拿起红茶猛灌。

还有很多喔,尽量吃。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给你们吃。粮仓里的储备食材多到吃不完。”

古泉苦笑了一下,享用起火腿猪排三明治。

“真是美味。太好吃了。简直就和高级餐厅做的没两样。”

这番夸大的恭维当然是对春日说的,但真正让我挂心的并不是那女人。也不是对擅用人家家里的食材过意不去,因而食不下咽的朝比奈学姐。

“……”

是长门。

小口小口的文雅吃法,一点也不像这家伙的作风。

外星人制造的有机人工智慧机器人,原本旺盛的食欲好像不知跑到哪去了,手和嘴的动作起码少了一半。

最后变成我和春日在较劲,两人合力扫光了大半的简餐之后——

“去洗澡吧。”

春日好整以暇的提出,谁也没有异议。认定没人提出异议就等于大家都赞成,说来也是这女人的特性。

“虽然浴室相当大,可是没有分男女,所以还是照顺序来吧。这是一定要的。身为团长,我是绝对不容许团内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女士优先,没问题吧?”

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事情好做,这时候有个像春日一样的人来一步步引导我们大家。反倒是好事件。如此一来便可以分散注意力。既然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机械化的动动身体,比较能刺激大脑,搞不好还能产生什么灵感呢。期待自己的脑力吧。

“在那之前,先决定房间吧。你们要住哪一间?虽然每一间都一样。”

根据古泉的论点,大家如果都能挤在同一个房间睡是最好,不过要是有人斗胆如此提议,保证会飞来一记蛙跳上钩拳,做人还是要自重比较好。

“大家住近点比较好。像是隔壁房或是对面房,凑齐五间就够了。”

当我说出这番严肃的话时,春日也离席站起身。

“那么,我们就睡在二楼吧。”

春日豪迈地大步走出去,我们连忙跟了上去。途中将放在入口大厅的雪衣扔进洗衣房的干衣机之后就上楼。

春日出于这栋宅邸的住户一回来,就可以飞奔下楼的顾虑,选择了最靠近楼梯的五间房间休憩。我和古泉住隔壁,隔着通道的对面房依序是长门、春日、朝比奈学姐的寝室。我的正对面是春日的房间。

寝室给我的感觉,和先前与春日上来巡视时一样,没有什么家具,单纯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廉价商业旅馆的家具还更多些。除了式样老旧的化妆台,就只有床和窗帘。完全封死的窗户,仔细一瞧,是装了两道玻璃。或许是因此产生的隔音效果吧,虽然户外仍是风雪交加的恶劣天候,室内却无声无息,反倒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因为没有什么要整理的随身行李,所以我们决定好房间后,立就在铺了红色地毯的通道上集合。

春日又以挑衅的笑容说道:

“阿虚,你晓得吧。”

晓得什么?

“这还用问吗?置身在这种状况下,烦恼多多的男生一定会做的事情,你打死也不能做。我最讨厌那种没创意的行为模式了!”

那我该做什么才好?

“所以说……”

春日勾住两名女团员的手臂,偏头碰碰表情不动如山的长门侧边的头发,斩钉截铁地大喊:

“别偷看!”

只有春日在叽叽喳喳的女生三几组差不多走远后,我用滑的走出自己的房间。完全没受到户外的暴风雪影响的宅邸通道寂静无声,空气也相当温暖。但是我的心灵一点也不平静。我对这种寒彻心扉的温暖毫无感激之意。

我蹑手蹑脚走向隔壁的房间,轻轻敲了门。

“什么事?”

古泉露出脸来、绽开个欢迎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说话时,我将食指竖在嘴唇前,他意会地闭上嘴。我也一语不发,溜进古泉的房间。其实我最想偷溜进去的是朝比奈学姐的房间,但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去想那些五四三。

“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

“喔?”

古泉坐在床上,打手势催促我也坐下。

“是什么事?好好奇喔。是不能让其他三人听到的事情吧。”

“让长门听到是无所谓啦。”

什么事?你们说还会是什么事?

当然是自从春日消失后,到我在病房醒来为止的种种事情。朝仓凉子的复活、第二次回到过去与三年前的七夕,设定变了样的sos团团员们、朝比奈大人版,还有我接下来不得不执行的世界复活计划——

“这个说来话挺长!”

我挨着古泉坐在床上,开始说故事。

古泉真是个绝佳的倾听者,不仅会在我停顿时给予适当的回应,而且直到最后都还保有优等生的听讲态度。

因为我是抓重点讲,说明起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久。我也想巨细靡遗的描述某些部分,但是我考量简明易懂和一般性应该放第一,所以就讲浓缩精华版。

乖乖地听到最后的古泉说

“原来如此啊。”

但他看来似乎并没有特别感动。只见他以手指轻拂微笑的嘴角,

“假如你说的都属实,那我只能说很值得玩味。”

你所谓的“值得玩味”,是在跟我客套吗?

“不不,我是真的这么想。因为我也想到了一些事。假如你真的有过那些体验,那我的怀疑就更能得到支持了。”

我脸上的表情大概写着:大事不妙吧。这小于想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在猜,那个东西可能变弱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啦?

“凉宫同学的力量。还有长门同学的资讯操作能力。”

你在说什么东东啊?我看着古泉。古泉精准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凉宫同学创造闭锁空间的频率减少了,这在圣诞节前,我就跟你提过了。仿佛是要和那相呼应似的,我感觉到长门同学身上的……那种东西该怎么形容才好?可以说是外星人的气氛吗?就是那一类的感觉或是迹象,在她身上减少了很多。”

“……什么?”

“凉宫同学逐渐变得像个普通女生。长门同学也是,越来越不像是资讯统台思念体的终端机——她们俩真的给我这种感觉。”

古泉看着我。

“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让人求之不得的展开了。若是凉宫同学就这样肯定现实中的自己,就不会再去想改变世界等有的没有的事,如此一来我的任务就等于是结束了。长门同学如果成为毫无特殊力量的普通高中女生的话,也是惠我良多。至于朝比奈学姐……是啊!不管接下来怎么发展,对未来人并没差。”

仿佛无视于我的存在,古泉继续自己的独白。

“你必须回到过去一趟,让自己和世界恢复原状。这是因为,过去的你曾经目击到来自未来的自己、长门同学和朝比奈学姐——对吧?”

没错。

“可是现在我们全体迷失在暴风雪笼罩的山中,置身于好像有人特地为我们准备的怪奇宅邸。而且还被封锁在连长门同学也无法理解的异空间里。这个状态持续下去的话,你们就无法回到过去,正因此.起码你和长门同学、朝比奈学姐三人一定要回到原本的空间去。不,应该说是你们回去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不是这样就奇怪了,我一点也不紧张,就是拜这所赐。当时我确确实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现在的我还没回到那时候,所以回到过去是今后的事情。这就表示,我们不会一直困在这暴风雪肆虐的怪屋中出不去,平安脱险是既定事项。套句朝比奈(大)说的:“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

古泉又再度重复了同一句台词,对我微笑。

“可是,我还有别的假设。只不过都是悲观的假设。简单的说,就是我们全体无法回到原本的空间也无关紧要的论点。”

别绕圈子了,快说。

引言说完后,古泉谨慎地压低声音——

“我猜测,现在的我们可能并不是‘原来的我们’,而是存在于异世界的复制版。”

古泉一直盯着我看,好像在等我消化完这段话似的。可是坦白说,我有点消化不良。

“我换个说法,让你更容易理解吧。例如把我们的意识原封不动的扫描、置换到电脑空间去的话,你认为会如何呢?假设只有意识原封不动的被移送到假想的现实空间去的话。”

“这就是你说的复制?”

“是的。不限意识,任何东西都能复制。只要具有统台思念体等级的力量就办得到。也就是说,被卷入这个异空间的我们并不是我们的原始版,而是在某个固定时刻忠实被复制的同一人物。至于原始版的我们……是的,或许就正在鹤屋学姐家的别墅开欢乐派对也说不定。”

慢着慢着。我连理解的理字边都沾不到,是我肚里的墨水太少吗?

“应该不是吧。我再举个更切身的例子好了。就假设你正在玩电脑游戏吧,那是款奇幻类的RPG游戏。在进入不知会确什么鬼东西冒出来的洞窟之前,基本上先记录进度是理所当然的对策。万一团队全体惨遭敌人歼灭,就能够从原本的记录点重新开始。只要事先复制资料,便可以好好保管原版本,让复制版的团队成员去冒风险。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按Reset键重来就好。用这个来比喻我们如今陷入的状况,你认为说得通吗?”

即使古泉已露出:你再听不懂我就没辙了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

“也就是说,这里是某人所建构的虚拟空间,而我们是被复制出来的实验动物。目的是要观察、包括凉宫同学在内的我们,置身于这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说穿了,这里就是方便观察的牢笼。”

“古泉……”

话才出口,就有一股很猛烈的似曾相识感朝我袭来。如同在夏日那个漫无止尽的八月所体验过的,莫名其妙的记忆片断。那是什么?理应毫无印象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一隅拼命呐喊。快想出来!快!

我失神的说:

“以前有遇过类似的事吗?”

“你说雪山遇难?不,我本人并没有。”

“不是啦。”

跟雪山无关。我是说除了这次的事件以外,总觉得脑中似乎还留有我们一伙人被丢进其他时空的记忆……而且是在个非常非现实的地方……

“你是指收服巨大蟋蟀那件事吗?那次是存异空间发生的没错。”

“也不是那个。”

我绞尽脑汁拼命地想,总算绞出了隐约可见的浮水印。内有打扮奇特的古泉、春日、长门以及朝比奈学姐,还有我。

对对对,古泉。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你手里抱着竖琴,大家也都穿着古代的衣裳,在那里干活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保有前世的记忆吧,我以为你是最不信那一套的。”

假如这世上真的有前世来世这种东西,人与人之间一定能更加了解与包容彼此吧。那种东西根本是想找借口为现世开脱的那群人所编出的梦话。

“一点都没错。”

该死的。想不起来。我的理性主张我对异空间并没有半点回忆,可是内心深处的感性却泣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到底是什么,虽然只有想起片断的关键语,却有国王、海盗、太空船发生枪战一样的泡影在脑海中漂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告诉我.根本没有那种东西,那在我内心盘根错节却拼凑不起来的片断又是什么?我始终拼不出它的全貌。

不知古泉是怎么看待我这苦恼的表情,他继续以平静的语调说:

“如果长门同学无法解析这里发生的一切,加上这个空间又会对她形成负荷的话,基本上不难推断,一手导演包括这栋宅邸在内的一连串雪山遇难戏码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沉默不语。

“那是和长门同学同等级,甚至是能力在她之上的某人。”

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可是,假设对方的目的就是要逼我们陷入目前的困境,让我们滞留在此处的话,长门同学将会是最大的阻碍。”

古泉抚着下唇。

“换作我是那个某人,我会先对长门同学下手。因为她跟落单就无能为力的我和朝比奈学姐不同,是与统合思念体直接联系的外星机器人。”

听起来那个某人似乎比春日还神。其实那是某人还是某群人,我也不晓得。但长门的确说过,她和她头头的联系被阻断

“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的力量远比长门同学的造物主来得强大。若真是这样,我们就已等于出局了……”

说到一半,奶油小生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双手抱胸了起来。

“你记得朝仓凉子吧?”

我一度快忘记了,但这个月又发生了让我好一阵了都忘不了的事。

“资讯统合思念体内部的少数派也就是激进分子。试想,要是那一派武装政变成功,后果会如何?从我们的眼光来看,他可是等同于神的知性体。孤立长门同学,将我们囚禁在相位位移的世界里,想必对他们来说是易如反掌。”

我想起来了。那位善交际、个性开朗又优秀的班长。还有那把尖锐的刀子。我受到她两次攻击,也被长门救了两次。

“不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如果我们无法离开这栋宅邸,就得永远待在这里了。”

你当这里是龙宫城啊?

“这叫一针见血。我们目前的状况,说是受到盛情款待也不为过。想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温暖宽敞的大洋后、冰箱满满的食材、放满热水的大浴池、舒适的寝室……除了可以协助我们逃脱这栋宅邸的必需品之外,可说是应有尽有。”

那样根本没意义。我对自己的人生还没有绝望到要留在这种未知空间,享受如此好吃懒做的生活。高中生活不到一年就宣告结束,未免太短暂了。除了这里的同伴之外,还有很多我想再见一面的人。谷口和国木田也算包括在内,而且要是从此就看不到家人和三味线的话实在太悲情。更何况我又不爱冬天,这么说对冰岛人很抱歉,但要我在冰天雪地中度过余生,恐怕就是花上一辈子也不可能习惯。请称呼我为热爱夏日的炎热与夏蝉之聒噪的男人。

“听你那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古泉夸张的叹了口气。

“万一凉宫同学发觉到事态异常,释放了自己的能力,结果会怎样根本没人晓得。说不定这才是那群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既然没有进展,就故意来点刺激,引爆她的能力。这是很常见的手法。假如这里真是模拟空间,而我们都是与原始版隔离的复制品,下手的人想必也不会太客气。很少有人玩电动时,将电玩人物操得死去活来会感到愧疚的,想必你也是吧?”

经他这么一提,我的确是不会。然而电玩人物说穿了也只不过是个数值,我可想当现实中活生生的人物。

“当务之急,就是逃离这里。与其待在异空间,倒不如回到现实中遇难来得好。总会有办法的。不,该说是一定得设法才行。想将凉宫同学和我们封锁的存在,摆明了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指的不是‘机关’和资讯统台思念体喔,而是sos团。”

是什么都好啦。只要是和我同仇敌忾的人,我就会当他是哥儿们。

之后,我就启程展开深入思考之旅,古泉也将手顶着下巴,与我同步沉思起来。

不久——

小小的敲门声打破了我与古泉之间的沉默。抬起沉重的有如别胶水黏住的腰部,我去开了门。

“那个……浴室现在空下来了。两位可以使用了。”

刚冼好澡的朝比奈学姐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红晕,散发出甜美又天真的萌气息。一小撮湿润的秀发贴在脸颊上格外煽情,从下摆略长的T恤外露的大腿性感无比。我的精神状态要是正常,当下就想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在一角赏心悦目了。

“春日和长门呢?”

我朝走廊望了望,朝比奈学姐嫣然笑。

“她们在饭厅喝果汁。”

似乎是感受到我饥渴的眼神,她有点慌乱的拉了拉前襟和下摆。

“啊,换洗衣物放在更衣间。这件T恤就是在那里拿的。毛巾和盥冼用具也部有……”

学姐连含羞带怯的动作也美得难以言传。

我回头用目光吓阻古泉的行动,快速走到通道。反手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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