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在《雪国》这本书中,几近淋漓地贯彻了日式古典文学传统,除了唯美主义,整部中篇小说渗透着“东方式”的虚无。</p>
譬如《雪国》中的经典结尾:</p>
“……她在空中是平躺着的,岛村顿时怔住了,但猝然之间,并没有感到危险和恐怖。</p>
……简直像非现实世界里的幻影。僵直的身体从空中落下来,显得很柔软,但那姿势,像木偶一样没有挣扎,没有生命,无拘无束的,似乎超乎生死之外。”</p>
苦闷、忧愁、哀色极其轻易地从字里行间升腾而起,即便川端康成的中心思想是死并非生的终结,但这样情绪哀柔的文字,在当时受到了不小的批判。</p>
而我国,也有一部经典文学作品,在情思上与这段结尾有所类似:</p>
“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p>
女人吆喝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男人挑着粪桶从我跟前走过,扁担吱呀吱呀一路响了过去。</p>
慢慢地,田野趋向了宁静,四周出现了模糊,霞光逐渐退去。</p>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p>
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p>
这部作品,就是1992年发布于《收获》杂志的——《活着》。</p>
聂子航几乎能够背诵出《活着》的结尾,因为它实在经典,且弥留着震撼人心的余韵。</p>
而他之所以能在片刻间想起这段文字,是因为创作《活着》的这位作者,此刻就坐在他的眼前。</p>
“哪里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