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不是红袖章在抓人,吴秋月也就没再怕的,干脆跟着吴向北一块进村,偷摸又回到刚才金大叔家里。
吴向北摸出一包大前门,给金老三点上。
“金大叔,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藏着,刚才你也听见好几声狗叫吧?”
“听见了听见了,咱们村里就两家养狗,村长家跟老徐家,村长家那条是怕村里遭黄鼠狼掏鸡窝特意养的,老徐家那条,纯属瞎胡闹。
全家人都快吃不起饭了,偏弄条狗显摆,我看啊,再过俩月,指不定全家得啃狗骨头。”
吴向北就呵呵笑几声,接着道:“金大叔,刚才我们兄弟进村的时候,在方大叔家门口就蹲着一条老狗,还有个黑乎乎的人影,把我们一顿好吓,以后啊我们可不敢再来村里了,今晚就过来跟您道个别。”
“啥?你说老方家门口蹲着人跟狗!”
“可不是,我刚刚差点被狗咬到,裤腿都给我撕烂一块。”还抬起腿让金大叔看一眼。
金老三恨到咬牙,“肯定是徐婆子那个老瘪犊子,有她在,村里人日子就别想好过,等着,我这就去跟老方说道说道,还无法无天了!”
吴向北假意拦了拦,“金三叔,这……不太好吧?我可听说,来这个村里收货的被红袖章都给抓走了,这……不会转眼也把我们送进去吧?”
金老三立马气得脸涨红,“这都赖徐婆子那个老女表子,要不是她带头举报,俺们村里人的鸡跟鸡蛋也不会没人敢收。
瞅你们这话,你们兄弟可是俺们村的财神爷,谁敢举报就是跟全村人过不去,你们尽管放心。
今晚这事没完,我这就去找老方。”
金老三抬腿就走,好家伙,那风风火火的身板,硬是跑出了二十出头的样子。
吴向北示意了一下吴秋月,“要不看看去?”
“还等什么?当然是要看看去!”吴秋月已经迫不及待了。
吴向北二话没说,背着背篓,拿着柴刀跟上去。
吴秋月兄妹跟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方大叔跟方大婶已经站在院子里,而方大婶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就……挺锋利的!都泛着银光。
“狗娘养的徐鳖孙,上次祸害完我表哥还不算,这次竟然还敢来咱们家蹲墙角,怎么着?这打量着我们家好欺负是吧,孩子爸走,今天老娘就跟她拼了。”
也不知道金老三跟他们说了啥,就方婶子那架势,活像找父母仇人拼命一样。
就是场面,有点杵人。
方大叔显然也恨得不轻,找根棍子握在手里还掂量掂量,觉得趁手,一声道:“走,今天不是咱们挑事,是她徐婆子欺负上门了,再不找个说法,真当我方大智是王八托生的怂蛋了。”
“走走走……”
夫妻两个,扛着棍子跟菜刀就往徐婆子家方向去。
吃瓜不怕事闹大,吴秋月兄妹今天就是吃定了这瓜,慢悠悠地跟在两夫妻后头。
这事是金老三挑起来的,他也跟着去作证。
方大智家闹出这么大动静,左邻右舍的邻居早就被吵起来,有趿拉着鞋,手里系着衣扣的,有揉着眼屎,站在鸡笼子上探出半颗头打听的。
“唉!我说金老三,这个点你不睡觉来老方家干啥呢?”
金老三正嫌讨伐徐婆子的声势不够浩大,他巴不得多来几个看热闹的,扭头就把徐婆子来老方家蹲点的事给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那讲得,眉飞色舞,涂抹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