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我和王全福已经踏上了回巴吞他尼的路。
车外的风景在晨曦的照耀下逐渐变得清晰,但车内的气氛却异常沉默,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人打破这份寂静。
当我们到达巴吞他尼时,时间尚早,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商店大多还未开门。
我立刻拨通了柳芸的电话,她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显得有些疲惫。
她让我直接去到一个码头见面。
我挂断电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按照指示,我们很快到达了约定的码头。
远远地,我便看到柳芸独自站在码头边,海风吹拂着她身上的黑色长裙,裙摆轻轻扬起,仿佛是一幅孤独而又凄美的画面。
她的身影与背后辽阔的海面交汇,形成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下车后,我和王全福缓步走向她。
她转过身来,面色憔悴,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忧郁和疲惫:“老王,你先去休息吧,我有几句话要和杨磊说。”
王全福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离开。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柳芸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跟她一起走。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沿着港口,踏着细软的沙子,走向海边。
沿途,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这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与柳芸沉默的步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就这样走了五六分钟,她始终没有开口,似乎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是我打破了沉默:“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我,那双曾经充满决心和坚强的眼眸,此刻竟隐隐透出一丝脆弱。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仿佛怕吵醒了什么:“他走了……”
我心中一紧,隐约猜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伟哥”,那位饱受病痛折磨的鑫泰集团老大,终于结束了他的人生旅程。
我尽力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
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和疲惫,问:“杨磊,你信有来生吗?”
我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继续说道:“如果真有来生,那些一辈子作恶的人,来生会变成什么?”
这个问题,我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答案。
我只能轻声说道:“不管有没有来生,人总是要先过好当下。”
她深深叹了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悲哀和无奈都吐出来:“是啊,人也只能活在当下了……”
虽然柳芸曾与我轻描淡写地分享过她和伟哥之间的往事,但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我,始终无法完全揣摩他们心间细腻的情感纠葛。
在我看来,他们之间必定经历过许多难以言喻的事,否则以柳芸那种坚强不屈的性格,怎会为某个人的离去感到如此心痛。
这样的想法让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柳芸会不会也为我感到难过?m.
这念头一闪而过,我便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何德何能,竟有此无耻之念。
我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行,脚下的沙滩细软,海风轻拂,景色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