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早晨不热,颜柯提着塑料袋一步一步过来,却还是除了一层薄汗。【】穿过小巷,她停在了一个破旧的门前,“笃笃”敲了几下,屋子里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由得觉得奇怪,这么一大清早,她会去哪里呢?
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门里出来,她忙问:“哎!王大哥,你今早看到莫婆婆了吗?”
那人打量了她一会儿,似才想起来,“是小颜啊!好久不见了!孩子们还好吗?”颜柯笑着应一切都好,又听他道:“你是来找老太太的啊!我今早倒垃圾的时候就看到她出去了。”
“大清早?”颜柯心里暗叫不好。
那王大哥又说:“是啊!我跟她打招呼还没理我呢!”
看着她手里提着东西,又笑道:“你这是要给她送东西呢!她可能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你进来坐会儿吧!”
颜柯这时满心的担忧着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哪有功夫去管他的热情邀请,立马道了谢,匆匆赶往临峰的分公司。
**“顾总,这是我们和政同签订的收购协议,您看一下!”王氏分公司的办公室里,汪经理尽职职责的递上一份合同。
顾掣峰接过,上面写着的名字让他蹙了眉,刘方同,和林政共同经营政同的人,他的卷款潜逃,让临峰惹上了这场没有必要的纠纷。
“目前,我们被林政控告侵权,找了他很多次,想要私下调解,但都被他拒之在了门外。”
两个月前,王俊在公司里的刘鑫的推荐下收购了政同,合约签好了,却在不久后被林政以侵害权益为由发起了诉讼。经过查证后,才发现,那合约涉嫌造假,刘鑫是刘同方的一个亲戚,收了些刘方同的好处。合约上显示着一个人的名字,可该公司的出资人却是两人。
公司暗地里被卖,林政想找刘方同,找不到,一生的心血被毁,心底的怒火让他无从发作,只能破釜沉舟找个出气筒撒气。可,王俊家的老头家教甚严,王俊不敢以疏忽为由将此事报告给王父,只能找了顾掣峰当挡箭牌。
临峰在瑾城的刘经理这时也感叹了一句,“说这林政自己也挺可怜的!只是他太固执了,妻子见他没了钱,立即带着孩子跑了,家里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亲,来这里闹过好几次。我们不能推不能攘,实在是头痛得很!”
顾掣峰看了一眼说完话的汪经理,翻了翻文件,道:“这件事情……”
“笃笃笃”门忽然被敲响,顾掣峰的话被打断,看着了一眼旁边的小李,刘经理见顾掣峰面无表情,摸不清他的想法,一时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开门,门又响了起来。刘经理只好去开了门。
话没问出,来人见他不耐烦,知道里面还有一个**oss,颤颤巍巍的开口,“刘、刘经理,不好了,那老太太又来了!”
刘经理皱紧了眉头,看向里面的人,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那老太太嘴皮子厉害着,他还真是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得罪了里面的大老板!
这么想着,便想向里面同样一脸难色的汪经理求助,救助的信息还未发出,外边已经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你们这些个东西,仗着我儿子老实就欺负他!他老老实实一辈子,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叫骂声引来全公司人的注意,有不少保全人员、职员围着老太太劝说,看着走路都有些摇摆的老人,却又不敢真的靠得太近,只能七嘴八舌的尽力劝说。
整层楼开始嘈杂起来,吵闹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顾掣峰叫了声刘经理,刘经理吓了一大跳,忙道:“我马上就去处理!”
“不用了,我去!”
“总裁!”刘经理话刚完,顾掣峰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出去,小李想叫一声,却被他出手阻止。
外面老太太正凶,抓过某一个职员桌面上的材料纸就撒了出去,顿时满室都是白色的纸片在飞舞。顾掣峰走到时,一张纸刚好落在脚边,一众人见他来了,战战兢兢,立马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他向气得不行的老太太礼貌的行了一礼,坚声道:“老人家,您好!我是临峰的总裁,也是这次你儿子的事件的负责人。”
老太太见他气宇不凡,早已禁了声,顾掣继续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让您儿子找我单独聊,或者直接找我们的代表律师。您这样闹只会让我们双方都难做。”
他朝后伸过手,小李立即将名片递给了他,黑色的西服将他沉稳一丝不苟的显现出来,话语铿锵有力,虽是恭恭敬敬,却带着不容人忤逆的气势。
“这是我的名片!”
老太太一愣一愣的,看着顾掣峰双手递上来的金色卡片,下意识的眯了眯一双满是褶皱的眼。
顾掣峰耐心十足的等着她,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过了好久,老太太才似反应过来一般,接过了那张金色的卡片。狐疑的看了看顾掣峰,忽然将那卡片随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