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机枪火力和迫击炮的近迫射击下,日军的进攻阵线成为死亡地带。一群群怀着武士梦想的日本青年在军官的驱使下,向由钢铁和能量组成的死神扑去,很快就被打成血筛子或者四肢不全的、扑地哀号的可怜虫。
日军的第一波攻击很快就被粉碎,从这一个联队的日军步兵跨过大凌河的冰面后,短短的20来分钟,就造成了3000多人的伤亡!在机枪面前,单纯的、幼稚的步兵攻击战术只能造就尸山血海!
奥保巩在九道岭的指挥部里,拿着望远镜呆住了!这个皇族将军,被自己驱使下成批去送死的部队的惨状吓呆了。尽管,在奉天战役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攻击作战行动,大批的皇军向俄军机枪阵地发动攻击,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惨重的伤亡和完全的徒劳无功。草黄色的浪潮就好像撞击到铜墙铁壁上一般,被撞得粉碎、在惊天动地的炮声和机枪声中消失了……一个联队20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损失怠尽!这样的结果,就算是久历沙场的奥保巩一时也不敢相信!但是,准备好的第二波、第三波攻击部队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送上去的了!
王士珍在北关城楼上也呆住了!部队在短短的两个月整训后,就象脱胎换骨一般。绵密的火力用几乎称得上完美的配合在战场上形成了火力网,正是这个火力网,网住了日军几千人!进攻作战!在中国国防军整编师面前发动进攻作战,其结果就是:脱光裤衩坐山顶-----以卵击石!不能不承认,是部队里那些军校生和后备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也是配属在师的炮兵团发挥了作用,更是精良的武器装备发挥了作用。在刚上战场之初,王士珍少将还在担心自己手下这支匆匆编就的部队能不能和日本人较上劲?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日本人压倒自己,是自己的部队在肆意地屠杀日本人!对,就是屠杀!
说到屠杀,真正的执行者是一线的部队。这些原来善良、淳朴的青年人,在经过短暂训练后,在这里----义县北关河滩阵地上,屠杀了3000多名日军!很多人在开枪开炮的时候还吼着“小鬼子,来吧!爷爷给你吃枪子儿!”现在,在眼前的河滩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草黄色尸体后,在浓烈的血腥气随着北风席卷国防军阵地后,战士们才认识到:自己杀了人!尽管,谁都知道在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在如此轻松就造就一场大杀戮后,还是有人禁受不住思想上的负罪感和对血腥的恶心,开始呕吐起来……
“给廖传书发电,命令一旅组织一个团的兵力在金岭寺和上园之间渡河,控制万佛堂一线要地,切断敌军在大凌河谷的联系。命令三旅部队,尽快完成集结,妈的,小日本不来打老子,老子就去主动打他!给西北纵队刘司令发电,请骑兵旅控制医巫闾山各道山口,组织有力部队出击西河河谷,攻取东梁营子,切断阜新与日军第二军的联系。命令王英锴,他的部队在明天9点以前必须编组好,供我使用。所有电文,报集群司令部和北方军司令部,抄送西北纵队。”王士珍口述着电文。现在他对部队的战力有了最清晰的认识,也对执行第二军的围歼计划充满了信心。
整编师是国防军的标准编制,整整4.6万人的超级变态大师团。既然赵司令把整编师放在奥保巩第二军的正面上,那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奥保巩大将昨天和今天对义县、北票的不计伤亡的进攻啊!日本关东军第二军,充其量是三个半师团,其中两个辎重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还远在阜新,一个骑兵联队还处于散开搜索乌棱台骑兵旅的态势,远在西河东岸。在第二军隔着医巫闾山远离日军总部时,在第二军经历了惨重伤亡后,不正是整编师主动出击,歼灭奥保巩大将手里的三个师团残部的机会吗?
王士珍的作战计划很快就获得了周昆的批准,不过,发动攻击的时间却推后了三天。赵尔陆中将要等到日军在凌海发动进攻以后,才让整编师连同将要开到战场的谭少白的护路混成旅出击!这样一来,日本关东军第一军和第三军陷入凌海战场,无力救援奥保巩;同时在增强了混成旅之后,中国国防军沿着西河的攻击作战力量几乎翻了一倍,围歼第二军的战役目的,就更加有把握达成了!
日军方面,奥保巩大将也在盘算着。
依靠目前的力量,第二军显然无法击破义县当面之中队。第二军也是从医巫闾山北面迂回过来的,所以补给线拉得比较长,前线部队的大炮很少,几乎没有储备的弹药,这也造成了炮兵对步兵攻击作战的支援不足。南北走向的医巫闾山,成为第二军与第一军联系的天然障碍,也成为依靠人力、骡马补给的日军在抓不到多少中国民夫的情况下愈发的艰难。况且,在补给线上,还有时聚时散的蒙古骑兵旅在活动着,还有东北人自发组成的义勇军在骚扰着……
攻击不利,是因为中队的火力突然加强了,战术也突然变得更加的有效。与昨天不一样,昨天晚上,战场上更多的是白刃战,而今天,今天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想到这里,大将就觉得不寒而栗,对攻占义县,再不保有任何的希望了。第二军的战略任务,本来就是牵制、吸引中队的主力到义县、北票这个次要的方向上,同时形成对凌海之中国西北纵队的合围。从今天战场上对手的明显改变可以看出:中队的主力确实到了义县!而且是主力中的主力!而且是人数众多、战力超强的主力!那,不就意味着第二军这支偏师已经完成元帅交托的任务了吗?至少,完成了一大半啊!
“给大山岩元帅发报,第二军当面出现支那军主力部队,义县攻击作战计划受阻。请司令部指导第二军。”奥保巩大将并不愿意发出这样的电文,所谓“指导”其实就是要增援。在目前的战场态势下,总司令部要增援第二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在凌海南北方面上,第一军和第三军已经投入了主力在准备围歼作战。而作为总预备队的第四军,因为海战的失利和中队在大凌河的成功登陆,不得不把部队分散配置,扼守各大港口,防止中队再次登陆。至于朝鲜军,则在朝鲜搜刮着地皮,为关东军在东北的作战提供粮草弹药。海路断绝,就是关东军的悲哀啊!
因此,大将很清楚自己的电报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那就是撤退,一是经清河门到阜新;一是东渡西河,扼守医巫闾山。抽出部队支援第一军作战。从当前的形势上来看,在义县支那军主力面前节节抵抗,沿西河撤退到阜新是最可取的办法。这样,可以继续黏住这些支那主力部队,以免投入到凌海战场上去。
在电报还没有得到大山岩元帅的回应时,奥保巩已经在命令北票外围的部队沿大凌河北岸河谷向东靠拢了。
廖传书准将在接到王士珍师长的电令后,马上派出了整编一旅三团,经过并不激烈的战斗,就强渡大凌河,攻占了河北岸万佛堂。三团迅速控制了河边高地,开始设置坚强的两面阻击阵地。形成了切断北票外围日军第7师团与第二军主力联系的又一道铜墙铁壁。
万佛堂,以佛教雕像的石窟而闻名。三团团长沈从文上校并没有把阵地设置在这里,而是在河谷北道的766、684、702三个高地上布设了兵力,形成了围绕着石窟的三角防御阵线。只有团部指挥所和团属炮兵分队,布置在万佛堂石窟的左侧。
日军第七师团刚接到司令官奥保巩的命令,就得到了万佛堂被中队攻占的消息,师团长村山明义中将立即调派了一个加强联队,向万佛堂一线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