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作为当今天下第一强国的都城,盘踞于此的各股势力可谓是犬牙交错。
而近段时间最为安邑城内各方势力所关注的,恐怕是司徒公孙鞅与宗伯魏挚两人之间的交锋了。
这件事情的起因前文已明,归根究底源自前些日子司徒府邸之间的一场交锋。
那次的交锋是以司徒公孙鞅的胜利告终,只不过有些人却不愿意接受己方的失败。
他们很清楚凭借己方的力量要想与风头正劲的公孙鞅抗衡,实在是没有什么悬念,为此他们不得不寻找一个能够庇护他们的人。
这人便是魏侯叔父,宗伯魏挚。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判断并没有错误,魏挚在朝堂上所能够发挥出来的能量确实不是他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不过他们预料到了魏挚所拥有的实力,却错误地估计了公孙鞅的硬气。
面对着这位魏侯叔父的不断施压,公孙鞅硬是生生地抵挡住了,司寇牢狱之中的那些大门更是迟迟没有被开启。
眼见着公孙鞅始终没有后退的迹象,眼见着自家的子弟迟迟没有走出牢笼,那些长辈们可谓是心急如焚。
选择站在魏挚这一方,就表明他们与公孙鞅之间的矛盾几乎是难以调和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可能。
走投无路之下,这些人再次选择登上了魏挚的府邸。
“敢问宗伯,我等家中的子弟何时能够被放出来?”
后院书房之中,几乎坐满几案的一道道身影之间,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问出了心中积攒多日的疑惑。
面对这人问出的问题,主座之上的宗伯魏挚缓缓抬起头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满怀忧虑的脸庞。
随后,视线在周围众人的面容之上移转,那一道道的神情却是与刚刚这名中年人一般无二。
迟疑、担忧、一筹莫展,是这些人脸上的主旋律。
等到周身逐渐安静下来,沉思片刻的魏挚终于是张开了嘴。
“你等此刻急切的心情,我是万分理解的,你等身陷囹圄的子弟,我也是十分担心的。只不过……”
魏挚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周围的众人,当确认全场的目光一齐交汇于自己身上,他这才继续诉说起来。
“只不过那公孙鞅也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他的背后还站着君上。”
魏挚将话题引导到了魏罃的身上,在场大多数人立刻便是神情微变。
若是让他们与公孙鞅相抗衡,这些人的心中还能够存在几分把握;可若是与身为魏侯的魏罃对局,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惴惴不安。
就在沉默逐渐占据了整间书房之时,视线移转之间魏挚已然将众人脸上的神情收在了眼底,如一头黑暗之中的夜枭一般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稍后正待魏挚要继续开口之际,房门之外一道禀报之声响了起来。
“启禀主人,有贵客登门求见。”
“请他过来。”
一声淡淡的回应过后,略作思考的魏挚立刻改变了主意,连忙再次出声说道:“请他至偏厅一坐,我随后就到。”
“喏。”
侍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魏挚也从座席之后站了起来。
“诸位,在下有客上门,还请诸位在此稍待,在下去去便来。”
在场众人都可以说是有求于魏挚,如今见他另外有事,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在众人“宗伯自去”的话语声中,魏挚向着偏厅的方向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