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谋划一场,总不能空手而归。
常景棣却完全不这么想,他压着嗓子,沉声道:“玉夫人难以对付,你只身来这儿已经很危险了,何况正面和她对上?”
“晚意,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唯独让你自己处在危险中,我不答应。”
云晚意轻叹一声,握住常景棣的手,柔声道:“王爷是习武用兵之人,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玉夫人在暗我们在明,她早就查清楚我们,我们却对她丝毫不知,又何尝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常景棣的神色没有半分松懈,反而越是急促躁动。
但云晚意在前,他克制住了所有不好的情绪!
常景棣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手越发紧握:“我会找到玉夫人,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云晚意当然不怀疑常景棣,解释道:“我相信王爷,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而且我相信玉夫人暂时不会懂我动手,否则死士该与我同归于尽!”
常景棣知道云晚意心意已决,能劝动一时,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他顿了顿,无奈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事。”
“啊?”云晚意张大嘴巴,指了指常景棣的样子:“这样,怎么一起?”
“我有办法。”常景棣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期间,你别激怒常牧云。”
这儿到底不是常景棣的地盘,他并未久留。
离开时,常景棣吻了吻云晚意的额头。
云晚意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即是激动,又有失落。
他才来一小会儿,周围仿佛都是他周身冷寂的雪松味道。
常景棣没有走远,他趁人不备,摸到了常牧云的马车附近。
三皇子府被打砸那次,常牧云趁机自己放火闹大。
本想栽赃在常景棣身上,加深罪名,却没有预想的效果,反而把自己的马车全搭进去了。
现在换了临时住所,他索性只留了一辆马车,所以要送云晚意离开,必然要用上这辆马车。
常景棣看到了老马夫,正想上前,却发现不对劲。
马夫瞧着四五十岁,包着深蓝色的头巾,一身暗灰色的粗布衣裳,可他的手一看,就不是长久做苦力的人。
常景棣习武多年,深知那是握刀拿剑的缘故。
这个马夫,绝对是杀手!
常景棣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和谷雨汇合,问道:“你们盯梢许久,可瞧见那个马夫有什么不对劲?”
“回王爷,那马夫是今日才出现的。”谷雨低声回答道:“跟着王妃一起。”
“从那巷子里带走晚意的,不是死士?”常景棣满是狐疑,问道。
谷雨顿了顿,小声道:“或许是,王妃的身份非比寻常,既从小巷子被带走,必然要用厉害角色押着。”
“也就是说,本王没猜错。”常景棣眯着眼,道:“那马夫并非寻常人,而是死士!”
“若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谷雨疑惑的盯着他的脸色,道:“爷,您想做什么?”
“常牧云要把晚意送走,很可能送去给玉夫人。”常景棣吸了一口气:“不论本王如何劝,晚意心意已决,要继续将计就计,去会那玉夫人。”
“她虽然毒医双全,却始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王必须陪着她去。”
谷雨大惊:“爷,且不说目的不明,谁也不知道王妃会被送去多远,单说您的身份,也不能出城啊!”
“您忘了,皇上命太医们每隔一日,必须去王府给您诊脉,若您不在,皇上那边如何应付?”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惊蛰和本王身形差不多。”常景棣凝神,道:“他戴上人皮面具,装作病重的样子。”
“有晚意给的那些装病药,瞒过太医院的那群庸医不成问题。”
谷雨还是觉得冒险:“惊蛰不一定能撑多久,而您跟王妃这一去,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这计划太草率了。”
“不如属下去盯着马车,察看动静,再跟您汇报!”
常景棣蹙着眉,道:“你从前跟在本王身边,是以帝景近侍的名义见过她,不合适,本王亲自去。”
谷雨知道自己拗不过了,只能道:“王爷万事都要小心,属下会派人暗中跟着。”
“嗯。”常景棣顿了顿,道:“那马夫既是死士,必有察觉,叫人别跟太近。”
……
常牧云丝毫不知,他以为铁桶似的新府,被常景棣轻而易举混进去了,还见到了云晚意。
他一门心思都在面见皇上,猜想皇上会如何质问,他要如何应对。
更担心的是常楚楚给的计谋,能否一举成功!
皇上等在勤政殿,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一个都没心去看。
好不容易等来了常牧云,立刻起身问道:“你给孤的那些药丸,当真是那术士所炼?”
常牧云默默打量了皇上一眼,猜到那些药丸起了作用,心总算放下了些。
他垂下眼眸,恭敬道:“回父皇,千真万确,儿臣知道父皇龙体抱漾,几个丹师迟迟没炼出您满意的丹药,私下一直在命人搜寻。”
“好不容易找到了咺引道长,他有真本事,不管是炼丹制药还是道行,都不在话下,父皇若是不信,可让林监主前来试探。”
皇上对常牧云的戒备依旧,想到常牧云私下和刘氏牵连,蹙眉道:“听闻你这些年和刘氏来往密切?”
常牧云早就算到皇上会知晓,不急不缓,辩解道:“回父皇,儿臣的确和刘氏的人有所接触,却事出有因。”
“刘氏的人接近儿臣,想从儿臣身上榨些好处,身世不是儿臣能选择的,那些人贪得无厌,儿臣担心引来父皇的反感,这才和他们周旋。”
他的解释,皇上不会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