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不想拉低身份,和一个居心叵测的和尚掰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扶着常景棣先进去。
帝宅不似镇北王府,只是个五进的宅子,能容纳的人有限。
除了那些个和尚和帝宅本身的人之外,也就挤进去了五六十个人。
大家都想看热闹,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邪祟。
常景棣护着云晚意,担心她被别人不小心给撞到。
立秋和寒露也一左一右在旁边,以免念嗔和尚趁机作怪。
念嗔极度兴奋,卤鸡蛋似的圆溜脑袋上闪着红光。
他走在最前面,比常景棣云晚意这对主人还要着急,引着众人往主屋的方向走。
一边走,还不忘招呼大家:“瞧瞧,就在那边,师兄您看,是不是有邪气外溢!”
念物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主屋上空是蓝天白云,并没看到什么邪气。
担心是自己修为不够,念物刻意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番。
却依旧没看到什么邪祟气息!
不仅如此,那主屋上面气息清浅,比周围还清爽。
按照他的修为来看,此乃祥瑞之兆!
他铁青着脸,朝念嗔看了一眼:“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邪祟?”
“那是当然!”念嗔拍着心口,之后双手合十,道:“以佛主的名义起誓,我绝对看到了!”
念物深吸一口气,碍于众人面前,他不好明显的提醒,侧面委婉道:“你可要看清楚些,别看错了。”ŴŴŴ.biQuPai.coM
“不会有错!”念嗔兴奋之下,压根没观察周围的气氛:“就在主屋里面,寒意逼人!”
不仅是亲眼所见,还是他亲手放置呢!
有什么不好保证的?
念嗔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快步扯过去,感受下主屋中的寒意。
对,普通人看不到邪气,只能感觉到比寻常更冷的气温。
但,那也足够了!
念物瞧着念嗔异常亢奋的脸,沉声道:“先过去看了再说!”
念嗔丝毫没感觉到师兄的好意,捏着佛珠在最前面。
云晚意和常景棣两人落了几步。
在念嗔让念物看得时候,云晚意也看了几眼。
她能看相卜卦,能掐会算,对于邪祟这种存在,却不太了解。
此时,她只能看到主屋上面似乎笼罩着一层,别人看不到的淡淡金色霞光。
这种情况,在风水上叫做金光罩顶,乃是绝对的吉祥之兆。
按理说,念物和念嗔是南山寺的大弟子二弟子,得主持真传,应该能看出来才对。
“怎么了?”常景棣看到她站在原地,疑惑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事?”
“没有,咱们屋上似乎不太对。”云晚意想了想,低声道:“或许,是你说的原因。”
“重羽扇和黑暗之影乃是千年法器,有自己的灵气吧。”
常景棣轻拥着她,笑道:“那是当然,毕竟是你我前身所用之物,都有灵气了。”
云晚意彻底放心了,朝周围的人扫了眼,道:“不知道这些人日后,还会不会对南山寺奉为圭臬。”
“那咱们可管不着。”常景棣说起这个,声音冷了很多:“南山寺历经千年,也算有名有实。”
“奈何出了个念嗔,败坏多年名声,若念物是个清醒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置念嗔,或许能挽回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可,若念物一念之差,为了南山寺之名,执意将念嗔保下,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云晚意明白他的意思。
都是为了南山寺的名声,就看念物等一会,会怎么处置念嗔了!
念嗔丝毫不知,引着众人抵达主院。
随着距离越近,念嗔面上越发黑沉。
他素来按照师父的要求,无欲无念无求无悲无喜,戒嗔戒痴,可随着念嗔的作死,简直要破戒了!
念嗔没注意师兄的表情,走到屋门口,朝跟随而来的众人道:“大家小心些,这邪祟可非比寻常。”
“沾上些许气息,轻则倒霉好几年,重则重疾缠身,要了性命!”
百姓一听这话,全部驻足门口,不敢往前。
念物没搭理念嗔,在他话没说完时,已经踏入屋内。
进屋之后,念物表情垮的彻底。
这屋子向阳,屋内被温暖的阳光充斥,带着沁人心脾的淡香味,似药又似香料。
别说邪祟了,连虫子都看不到一只!
也是在进屋后,念嗔才察觉不对劲。
他亲手放置在主屋内的邪祟不见了!
那可是师兄亲手收的,有些本事在。
除非另有高人,否则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
“念嗔,你不解释下?”念物冷着脸,整个人拢着一层不属于和尚的怒意。
“邪祟呢,你信誓旦旦说,亲眼瞧见邪祟在这间屋子里!”
念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亲手放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见呢?
他本人比谁都纳闷!
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百姓,发现念物这句话不对劲,疑惑道:“念物大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这屋内,没有邪祟?”
念物闭了闭眼。
一念之间,他的确想说假话,帮念嗔瞒住众人,维护南山寺的名声。
也仅仅是一瞬,就清醒了。
师父常说的出家人戒律,一条条跃然心间。
帮念嗔这一次,后面就要为他的荒唐撒谎,将有无数次破戒!
念物为自己心起的瞬间自责,双手合十,默念了一番心经。
念嗔看着念物的动作,整个心悬空,仿佛有跟无形的绳子吊在脖子上,就差念物一个动作,便叫他万劫不复!
几步之遥,云晚意和常景棣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