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长不愧社会老油条,能当上校长,真正是劳心者治人,高人一个。
想明白以后,也不去教室了,大步追赶校长:“姓秦的,咱俩得聊聊。”
秦校长笑着回头:“我当了十好几年校长,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叫我的。”
张怕无所谓回道:“还会有后来人的。”
校长看他一眼:“什么事?”
“你都逼我教语文了,就算讨价还价,是不是应该允许我带孩子们去忆苦思甜?”张怕说道。
秦校长思考思考:“我回去想想。”
张怕说:“你想吧,想不明白,我就不教语文。”转身离开。
目送张怕离开,秦校长轻轻一笑,多想上一会儿,抬步走过去。
张怕回到教室,看会儿同学们,正准备发言,一转头,看见秦校长又站到门口,笑着走出去:“您答应了?”
秦校长摇头:“不可能答应的,如果连这么荒谬的事情都答应,除非我不干校长。”
张怕郁闷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秦校长说:“你可以在寒假期间搞个冬令营,事情就和我、和学校无关了。”
张怕说:“咱学校放寒假,农村学校也放寒假,还怎么忆苦思甜?”
校长说:“那我没办法,事情和我无关。”
张怕琢磨琢磨:“假如说,孩子们集体请病假呢?我带出去几天。”
秦校长笑道:“一个班级四十五个人一起请病假,你是要疯么?怕教育局不收拾我么?”
张怕说:“传染病。”
校长无奈了:“你是个疯子。”转身走掉。
这会儿时间,一老一少俩人在走廊里来回溜达。现在换成张怕追校长说话:“老大,那你出面跟少管所联系联系,带这帮混蛋去开开眼。”
秦校长停步:“这个倒是可以,还有别的么?”
张怕说:“在农村找个学校,越困难越好,我带孩子们去住一个星期。”
“这个……我想想。”校长回道。
“联系环卫处,我带孩子们扫街。”
“还有么?”
张怕说:“反正按你的标准来,不离开这个城市,不出去捣乱,一切有保障。”
校长说:“先联系少管所吧,你去跟语文老师做个交接。”
张怕恩上一声:“还一件事,工作量增加,工资是不是也该加一加?”
校长答应很痛快:“加,按课时费计算,上一节课十二块钱。”
“十二?这是什么标准?”张怕问。
“知足吧,这还是改革了,前几年才几块钱,不一样要上课?”秦校长说:“都谈妥了,走了。”
张怕说:“课时费太少了。”
校长说:“想多?无所谓,只要全校老师都同意给你高课时费,要一万都给。”
张怕咬牙道:“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好不好?再见。”秦校长大步离开。
留下张怕傻站良久,忽然重叹一声:“到底没斗过老狐狸,输太惨。”
可不是惨么,他想要的一切都没有,反是要教孩子们语文课……由此看出,校长对十八班的学习成绩是一点都不看好。
抬步去三年级办公室,找到刘芳芳:“刘老师,校长下任务,十八班以后的语文课由我来上,我是来取经的,该怎么教要怎么教,请不吝赐教。”
刘芳芳听的直乐:“校长让你教语文?是不是有点难为人?”
张怕说:“他就是在难为我,摆明坑我……咱可以起义么?”
刘芳芳说可以,只要你不怕被开除,随时可以起义。
张怕嘀咕嘀咕:“一年级教案有么?”
“你要教一年级内容?”刘芳芳问道。
“都要教,唉。”张怕叹气道:“这么干下去,我很快就老了。”
刘芳芳说:“我知道了,你先去上课,我把东西找全了一起拿给你。”
“还有教科书,我是啥玩意都没。”张怕补充道。
刘芳芳笑着说好。
于是,在这个星期二,一个崭新的语文老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