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那黑衣人有程公的贴身信物,可秦淮源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向来做事小心谨慎,尤其是选了这条道,生怕行将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这些年他虽为程公暗中做了许多事,也是程公手下最得力的人手,可秦淮源丝毫不怀疑,若北地清淤官银事发,程公绝对会将他视作弃子。
他这些年无异于与虎谋皮,不是没想过抽身,可已深陷其中,且越陷越深,抽身谈何容易。
悄无声息的隐匿于暗处的黑衣人撇了撇藏在面巾下的嘴角,好在子期早就料到秦淮源心思深,就算他拿出程英的玉扳指,秦淮源未必会全然相信,在宫中和安南侯府都有所安排。
秦淮源坐在车厢中等了一刻钟,心底愈发有些不安,虽有些坐不住,但为官这些年,早练就了一副不管心内如何波澜,面上都泰然如山的本事。
就在秦淮源几乎要坐不住的时候,马蹄声传了过来,他急急忙忙撩开车帘,被派出去的小厮猛地勒停马头,翻身下了马。
“大人,小的依大人的吩咐去了安南侯府,并未见到顾小侯爷,安南侯府的门房说顾小侯爷白日午后便去了宫中,一直未曾回府。”小厮气息都未喘匀,便忙到车边禀报道。
秦淮源舒了一口气,对驾车的贴身小厮道,“出城,去城外的听风林。”
马车朝城北驶去,扮成黑衣人的顾韫如影随形,屏气敛息紧跟其后,一路上还不忘分心留下记号。
马车行至北城门外,穿过听风林,入了一处村落。
顾韫认得这村子,这村里的人世代以打铁为生,城中的许多打铁铺都是这冶铁村的人开的。
刚一入这村子,顾韫便觉出不寻常来,村里竟有人巡逻。
秦淮源的马车也被人给拦了下来,秦淮源下了马车,让小厮牵着马车去村外候着,与拦下他的村民低声道,“程公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