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宁安王觉得洋人更好相处,也容易吓唬和控制,这些关系网盘根错节的商人归附到野田敦的北国公司旗下后,他只需专心管辖野田敦一个人就好了,而无需再次扩大政府编制搞一个通商大臣及其幕僚机构。对于古代社会的君王来说,思想大致都是如此简单,追求大致都是如此平凡。
相对掀起的风浪,野田敦此次拜见宁安王所花的成本则低得离谱:礼品只花了一百贯,主动缴纳的注册登记费才十贯(因为这类费用照例应入公库而非王府内库,所以宁安王慷慨地给他优惠了,还免费赠送重点联系单位铭牌一个)。但他用这一百一十贯的成本就把憔郡上下翻了个底朝天,由此可见制造事端的重要因素不在于活动经费的多少,而在于经营者的素质,野田敦就是如此一个高素质的祸乱黎民者。
得知内情后,绝大多数商家还是抱定了抵死对抗的主意。过了一周也只有寥寥不到十家小商号跑到野田敦门下挂靠,其余绝大多数人还是宁愿坐在宁安城的牢房里等待非法经营罪处置结果,而不是劳心费力来研究加盟事宜。毕竟有实力者都有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虽然认识的那些官僚朋友此时不见得可以帮得上忙,但多了总会有有些效果,宁安王也不能老这么把人关着不放罢?
可这些人还是太天真了。发现宁安城的众商人对商业体制改革和整合工作的热情相当不高,甚至很有敌意后,野田敦写了一封信给已经抵达峰谷城的徐胆,内容只有四个字:“速送钱来”。
徐胆倒也不负所望,迅速派人押了一批款过来。但他毕竟才履任不久,尽管已经达到了搜肠刮肚的程度,却也只有区区一千贯而已。野田敦拿了一千贯资金,立即一头冲向贺兰镇,扎在里面足足半个月都不出来。因为少了领头者,宁安城的企业注册工作和商业体制改革工作顿时陷于停顿,官府牢房里关押着正经商人也有诸多不便,所有被关进去的商人交了点保释费后都得到了取保候审的处置。就在大家弹冠相庆,庆贺无耻洋人野田敦掀起的一场轩然大波被大家用“拖”字诀拖得消弭于无形之中时,忽然宁安城的深夜中传来了一阵不祥的钟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