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问爷爷拿个破麻袋干什么,爷爷却急匆匆的:“走吧走吧,本来我算好了时间的,刚刚被你奶奶啰嗦了半天,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抱好月季,我们现在就出发。”完将破麻袋对折,然后夹在胳膊下面。原来奶奶收拾桌子的时候,爷爷躲在里屋等她走开。奶奶或许知道爷爷在里屋躲着,更知道阻拦爷爷不住,才借口去睡觉,好让爷爷“趁机”溜走。这两位老人,一个假装责骂,一个假装顺从,但是背地里还是互相体谅,在我面前演出一场诙谐剧。
我马上去抱起月季,跟着爷爷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田埂上走着三三两两的干完农活回家的人,他们见到爷爷就打招呼,甚至隔了半里路的人也远远的站在田埂上喊道:“马师傅,您到哪里去忙啊?”爷爷就只好也远远的挥一挥手,答了也等于白答的喊道:“诶,我是去忙呢。”那个打招呼的人就很高兴的点点头,似乎真的知道爷爷要去忙什么。
我们走到文天村前面的大道上时,田埂上就几乎没有人的影子了。太阳是完全落下了山,月亮早就在天空挂着,只是不发出一点点光,淡淡的像是哪个粗心的画家不小心在蓝色幕布上留下的白色颜料。风也没有,周围的山是静静的,树也静静的,似乎它们都在默默的看着我跟爷爷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偏僻的小房子。那个小房子里住着文欢在和她媳妇。
路边的草丛里还有稀稀落落的青蛙或者癞蛤蟆拦住去路。青蛙机灵得很,在我们半米之外就蹦开了。但是癞蛤蟆愚笨,我和爷爷要小心的绕开,生怕踩到满身毒液的它们。
文欢在的媳妇早在门口踮起了脚,伸长了脖子往我们这边看。她一见到我们就欢快的举起手,叫道:“马师傅,马师傅!”其情形就像在拥挤的车站等待初来乍到的朋友一般。
我们走到她家的地坪时,爷爷悄悄问我一句:“你闻到臭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