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既然选择放弃,对方也接受了韩家的钱,我不觉得你们有够爱彼此,你们最爱的,只是你们自己。”
艾知音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指责性质,便火速道歉,“抱歉,我的话太过了,我没有想指责你的意思。”
然而陷入沉思中的韩济却突然恍然,“不,你没说错。相反,你说的太对了。”
“嗯?”
韩济猛地坐起身,认真地视线对上艾知音,说:“以前我十分不屑别人张口闭口就是爱不爱之类的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有的只是利益罢了,那些所谓的感情、爱情,在金钱、利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可看见韩沉这样,我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我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这世界在演我。”
他的弟弟,亲自向他证明了他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可他还是茫然。
毕竟他对为名为利,而背弃所爱之人司空见惯。
包括他自己都是这种人。
正是疑惑时,艾知音的话给了他答案。
而答案竟如此简单。
就是不够爱。
“坚定又从一而终的感情本就是凤毛麟角,看不到很正常,”艾知音说:“大多数人,估计都是像咱们这种,瞧着差不多,能看过眼,便结了婚,浑浑噩噩过一辈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爱算够爱。这样的婚姻,能平稳度过一生,就谢天谢地,谁还会谈爱不爱之类的。”
就像他们一样。
生活中,已经不再介意爱不爱。
他们很默契地深知对方对于自己的意义,也很默契地选择演好各自的角色。
这样的模式对他们来说,已经满足了各自的舒适度。
韩济一声冷笑,带着轻蔑和自嘲,“我终于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会难受了。”
艾知音不解:“嗯?”
韩济抬眸看她,“因为嫉妒。”
艾知音:“嫉妒什么?”
韩济:“嫉妒韩沉用情至深,嫉妒他和周沫在一起时那么开心,嫉妒他对韩家一点贡献都没有,却有那么多人帮他。你知道吗?连韩决都帮他给周沫通风报信。”
艾知音笑了,“我一点不意外。”
韩济惊讶拧眉,带着不悦,“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意外?”
艾知音:“因为定策本来就是温柔的人,只不过有点敏感,你们小时候出去玩雪,踩一脚泥,定策会提前在院门外摆上地毯,让你们把鞋上的泥擦干净再回来。”
韩济一愣,记忆逐渐浮现,“毯子不是以前的张嫂她们放的?”
艾知音解释道:“头次是定策悄悄放的,后来张嫂发现,觉得这是好法子,才变成张嫂她们放的。”
韩济蹙眉,“你怎么知道?又是韩决和你说的?我们才多久没见,他怎么对你无话不谈?”
艾知音一时慌乱,不着痕迹避开韩济的视线,“没、没有。不是他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韩济看不惯艾知音目光闪躲,他上手用掰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说!”
语气严厉,带着嗔怒。
艾知音吓一跳,她头次见韩济有如此严肃可怖的表情,眸子里似乎带着火。
她拨开韩济的手,“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