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视线从韩池移到韩沉最后落在周沫身上。
或许因为自己和眼前两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比起来,太过狼狈,他视线并不敢直视周沫,只尴尬地掠过一眼。
更或许,他不敢直视周沫,是因为刚才电话里韩池的话。
周沫被任淮波伤害,他脱不了干系……
“进去吧,她在里面,”韩池冷漠道:“如果你能劝好她,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齐潭一声冷笑,并不理会韩池的威胁,“我来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更不是因为怕你,我是不想以䜣白白被你逼死,丢了性命。”
“晏以䜣的命是命,周沫的命就不是命了?”韩池冷嘲。
“当然是,”齐潭说:“我承认,是我把任淮波引过去找周沫麻烦的,但任淮波杀周沫不是我指使的。”
“你是为自己开脱吗?”韩池反诘。
“都到现在这地步了,我有必要撒谎?”他视线一转,看向周沫:“那天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我说没有,你应该也没信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我甚至已经尽可能避免伤害你了,如果我想利用你,早在调度中心的时候,我就能为所欲为。那时候韩沉在一线,凭我是你前男友的身份,凭我是调度中心主任的身份,想让韩沉和你产生间隙,轻而易举。为什么我没利用自己如此便利的前男友身份去给你的感情添油加醋?因为我知道,我们早就结束了,顶多是见个面打声招呼的关系。我和韩沉的事,是我和他工作上分属不同阵营的矛盾,我不齿于把你的感情搅浑,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让韩沉不好过的同时还要你伤心难过。工作上的事,手段再卑鄙都无所谓,但没必要去破坏你们的感情来达成我的目的。”
周沫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虽然她很想质疑什么,但……齐潭此刻,应该没有骗人。
韩沉揽着周沫的胳膊,摩挲两下,对齐潭说:“我们知道了。你进去看看她吧,先把她劝下来,别掉下去。”
齐潭没再说什么,推开门,走进了屋内。
晏以䜣抱着窗户边沿,看到是齐潭,她好看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许多。
“你真的来了……”
“嗯,”齐潭张开手,温柔道:“下来吧,好吗?”
晏以䜣摇摇头,看着他,霎时间眼睛红了一片,“不,我不能下去,我要下去,连自我了断的自由都没有了。”
齐潭:“别这么说,什么事都能慢慢谈,我去和韩池说,行不行?”
他试着靠近晏以䜣。
晏以䜣却还是摇头,虽然齐潭温暖的怀抱让她心向往之,但她还是制止了齐潭。
“你别过来,”她说:“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给我想要的自由吧。”
“傻不傻,”齐潭温柔一笑,“活着才能谈自由。”
“不,对我来说,只要自由,就不可能活着。”
“我们聊聊,好好聊聊,”齐潭看她穿着单薄,他脱下身上齐延的外套,抬手丢给晏以䜣,“你先披上。动作慢点儿,小心点儿,别掉下去。”
他没有向前紧逼,反而折身去另一边搬来了椅子,坐在正对她,却很远的地方。
晏以䜣这才放轻松,捏着齐潭丢来的外套,一只手一只手地慢慢套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齐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