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转身的一刻,我看到她的脸上,带了些愧色。
大概刚才她张那几次嘴是想要和我说抱歉吧,可惜用不着了。伤害就是伤害,杀了人再把脖子给他缝回去,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吗?怎么可能!
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妈妈,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小月,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爸妈都支持你。但医院我们是不会再去的了,有什么困难,你要及时给家里打电话。”
我说好。
妈妈叮嘱我保护好自己,不论为了谁,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她们都要我好好的,不许任何人伤我害我。
我答应了,我说爸妈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绝不会让我落入险境。
打电话的时候,大哥就在我身边,等我挂了电话,他抱着我不断的说自已没有用,让我跟着他受苦了。
“受就受呗,我喜欢,谁也管不着。”我微笑着回答他,翘起脚在他唇上重重吸了一口。
大哥缓缓的笑开,眼里冰霜融化,光点跳跃,春暖花开。
傍晚的时候,医生说魏清风的状况很平稳,暂时调到普通病房。
魏叔叔找了科主任,魏清风比较严重,被安排住进高间。
普通病房有二人间、三人间和多人间,所谓的高间,不是那种堪比豪华宾馆的高级病房,而是只住一位患者的普通病房。比较安静,更适合病人修养。
高间居中位置是病床,靠窗那边横竖摆着两张陪护椅,晚上可以打开当成床睡的那种。病床对面有台小尺寸电视,刷码付钱,可以随时观看。还有独立的卫浴,两只小圆凳。
叔叔阿姨坐在横着的那张陪护椅上,大哥好几天没好好睡觉,被我强按着躺在另一张打开的陪护椅上休息。
大哥不乐意,挣扎着起来说要陪我一起。
我虎着脸说他要是不听话我就生气了,我一生气就会哭,这才消停下来。
我坐他旁边陪了不到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深邃的五官变得憔悴不堪,我怜惜的看着他,心里软得像一滩明净的水。
连续几次进抢救室,魏清风瘦得只剩一层皮肤包着骨头,形销骨立,挺吓人的。
他这样,我也难受,终究一起长大。
搬张小圆凳坐在他床头,琢磨着该和他说什么内容,从何说起。
明明一起生活过十八年,能说的事情应该有很多。可我却想不起,有什么话题是适合和他聊的。
既想不起,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魏清风,你怎么怂成这样了啊,躺在这,不言不语,想要逃避什么呢?我认识的魏清风是学霸,每次考试都把自已的名字挂在前三名的位置,长得又高又帅,多少女同学都眼馋你。要不是我那些年傻子似的给你挡枪,你今天可能连娃都抱上了。
不过呢,其实你从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你看上去冷静沉默,都说你是高冷校草。可你维持着你的冷漠人设不好吗,干吗要藏李木给我的情书啊。你就是坏事做太多了,老天爷都不饶你,让你躺在这儿,听我字字句句的讨伐你。你啊,真是活该。”
对于魏清风其人,说到底没了曾经的滤镜,如今的他在我眼里就是个渣。对待一个渣,又奢望我能有什么好态度呢。我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和他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容忍。
阿姨应该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不太好听,想要说什么阻止我,被叔叔拦住了。
“孩子自已的事情,让他们自已解决吧。小月能做到这一点就不错了,咱们不能太过分。”
就是!